"给本官将这些杂碎,尽数荡平!"
波涛海啸的日本近海,位于舰船甲板之上的登莱巡抚袁可立望着近在咫尺的港口城池,心中压抑许久的憎恶及恨意瞬间发泄一空,其略有些狰狞的面容令得身后的几位武将都是为之一滞。
不提一直在袁可立麾下听命的登莱总兵周遇吉,靖北伯卢象升和黄得功二人也与袁可立朝夕相处了一月有余,却从未见过这位一向肃穆的"封疆大吏"竟有如此"疯癫"的一面。
"遵令。"终究是登莱总兵周遇吉在袁可立麾下听命最久,此时也最先反应过来,赶忙朝着身后的传讯兵及旗手们朗声下令。
轰轰轰!
相比较在陆地作战,战船间传达命令更为迟缓一些,但前后至多也就半炷香的功夫,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便在一望无垠的海域上响起,一门门乌漆嘛黑的火炮尽情宣泄着能量。
只一瞬间,静谧无声的长崎码头便是传来了各式各样的呼喝声,更有冲天的火龙燃起。
"再放!"对于眼前的刀山火海以及耳畔旁若有若无的呼喝声,袁可立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其眼神依旧冰冷,唯有胸口微微颤抖着,侧面印证着其心中的激动。
天佑大明。
尽管心中从来不相信日本人鼓吹的"神风",但蒙元的教训终究历历在目,袁可立也不免有些迟疑。
但当长崎这座隐藏于黑夜之中的城池出现在他视线之中的那一刹那,他紧绷多时的心弦便是彻底松了下来。
什么"神风",狗屁!
"再放!"
不待舰船甲板的传讯兵们挥舞令旗,平日里同样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几位武将们便是异口同声的呼喝道,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此时此刻,连日以来的舟车劳顿及海上奔波之苦均是被几人忘于脑后,就连眼下空气中咸腥的海风,都是有一种香甜之感。
自成祖之后,大明的水师再一次傲立于东亚之巅,并将其过去百年间所受的"欺凌"尽数回报给眼前的岛国。
"得令!"
一声令下,舰船上的水手们均是兴奋应是,尽管视线不佳,唯有头顶皎洁的月色能勉强带来一丝光亮,但训练有素的官兵们却没有丝毫迟疑,从容不迫的装填着火药,调整炮口。
在过去几年,无数次的操练中,他们早已养成了肌肉记忆,更别提眼下处于"火海中"的长崎港竟迟迟没有传来回应,这便让他们愈发从容。
轰轰轰!
又是一轮震耳欲聋的火炮声响起,远处被火光所笼罩的长崎码头终是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呼喝声及喊杀声。
虽然舰船上的众人被火海阻隔了视野,但仍是能够隐隐约约的瞧见,正有部分士卒在将校的指挥下,手忙脚乱的朝着码头而来。
而停靠在码头附近的众多船只中,也隐隐传来了日本岛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放眼望去,这些身材矮小的岛人好似打算驾驶仅能够容纳十余人的"鸟船",朝着规模庞大的大明船队发起冲锋。
"哼,跳梁小丑。"
见状,登莱总兵周遇吉的脸上便是涌现了一抹不屑的笑容,声音中满是对于日本岛人的鄙夷。
他万万没想到,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日本岛国居然还在玩这种老掉牙的把戏。
依着"戚少保"昔日传下来的经验,曾经在嘉靖年间异常猖獗的倭寇便大多乘坐这些至多能够容纳十余人的"鸟船"。
虽然相比较大明宏伟的战船,日本人的鸟船毫不起眼,但鸟船因为船小轻便的缘故,速度极快,往往能够利用速度的优势,躲避大明战船炮火的轰鸣,继而手脚并用的攀登至大明战船上作战。
戚少保虽然于嘉靖年间百战百胜,乃是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但他受限于当时朝廷保守的态度,并不能尽情展露其胸中抱负,只能不断整饬海防,却无余力整饬大明水师。
可如今的大明水师在当今天子的支持下,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曾经在船队中充当主力的五百料战船已然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则是动辄千五百料的军轮。
至于登莱巡抚袁可立亲自坐镇的舰船,更是重达两千五百料,岂是日本"寒酸"的鸟船能够比拟的。
不过不屑归不屑,登莱总兵周遇吉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而是朝身后的传讯兵及旗手们快速耳语了片刻。
对此,登莱巡抚袁可立和一旁的卢象升等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言干涉,而是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火光冲天的长崎港。
自登莱开镇建军以来,周遇吉便是担任登莱总兵一职,岂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应付眼前的这些"跳梁小丑",未免有些太过于简单了。
果不其然。
在诸多传讯兵及旗手们的指挥下,于日本近海一字排开的大明战船猛然涌现了无数道火光,使得此间天地犹如白昼。
在这些火光的映衬下,如"泥鳅"一般在大明战船间来回穿梭的日本鸟船也是被捕捉的一干二净。
咻咻咻!
不用舰船下令,铺天盖地的箭雨便是倾斜而下,将自诩为"悍不畏死"的日本狼人们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