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视线齐齐落到今朝身上,景鹤枝开口问道:“今朝贤侄见过那妖人?”
今朝如实道:“之前在四隅城内,照见过一面。”
“他在城西的桥洞底下骗人,我看他笑容猥琐,不怀好意,就跑了。”
她这样一说,景鹤枝倒想起来了,最初遇害的几个人,尸骨确实是在各种桥洞底下。
不过后来的案发地,就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了,什么小巷、河边、郊野都有。
更嚣张的是,连大街上都有人悄无声息地被害。
“今朝贤侄可否将妖人相貌,重新勾绘一下,越贴近他的真容,也越方便我们追捕。”
“可以。”今朝爽快应下,手心向上一翻,多了支灵笔,开始改画。
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大家围过去看,画像上的人,和原本的还有七分像,神情却更加细腻,眉毛短了一截,用墨也淡,嘴角翘起,笑得殷切。
景鹤枝若有所思地点头,一挥袖,所有画像瞬间变化,成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将这画像贴在城中,警示大家,防止再有人上当受害。”
“另外,发布一则告示,凡有妖人消息的,报到城主府,一旦核实属真,奖励一千下品灵石。”
侍从双手接过景鹤枝递来的画像,恭敬退下,门外匆匆跑进来个人,两人差点撞上。
景鹤枝皱着眉头训斥,“府上还有贵客在,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旁边人劝道:“景城主先莫动气,听听他怎么说吧,如此形色匆匆,恐怕是有要事。”
那人喘了两口气,神情慌张地说道:“城主,这次是真出大事了!银铃宗来参加琼英会的人,在回宗门的途中遇害,几乎全部覆灭,只剩了两个小弟子逃了出来。”
“什么!”景鹤枝震怒拍桌,“何人这么大胆?”
“那两个银铃宗弟子呢?现在在何处?”
其余各宗长老脸色都很难看,好端端的琼英盛会,却出了这等子事,先是他们宗门弟子遇害,现在整个银铃宗遇害,恶人真是无法无天,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侍从侧过身子,指了指门外,“在外面。”
景鹤枝大步流星出了屋子,众人紧随其后。
两个银铃宗弟子是一对师兄妹,皆头发凌乱,目光呆滞,像是受惊严重,陡然见了这么多人,才稍稍安心一点。
“去找个医师过来给他们两个瞧瞧。”景鹤枝吩咐道。
一名金丹真人说道,“我略懂一点医术,让我给他们看看吧。”
他依次替两人号完脉,“身上伤势无甚大碍,就是神魂有些不稳,服用一枚安魂丹就好。”
果然,服用完丹药后,两人的状态好转不少。
今朝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她记忆里没有发生过这件事,银铃宗只是个小宗门,着墨不多。
她睁着杏眼,在两人身上打量,他们银铃宗遇到的,会是那个白眉妖人吗?
景鹤枝细细询问,“可还记得恶人长相,身上特征?”
那名银铃宗女弟子回想起当时的画面,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身子也颤抖得厉害,她抓紧师兄的手臂,嘴皮泛白,说不出话。
男弟子要镇定点,他努力将记得的一切描述出来,“那人白发白眉,脸上爬满了绿蔓,时不时就要咳嗽一阵,看起来就是个病痨鬼,境界不俗,还有一面镜子,很是不凡,可以吸食人的魂魄!”
脸有绿蔓?
景鹤枝抽出一张画像,“你看看是不是他?”
男弟子垂目端凝,激动地说道:“对,除了脸上没有绿蔓外,简直是一模一样,这面镜子,和那恶人手里的,几乎也别无二致,不过他那面镜子的镜面要浑浊点。”
大家已经确定了银铃宗一事,就是四隅城妖人所为,气愤的捏紧了拳头。
“没想到他已经跑到四隅城外作恶去了!”
“白眉妖人,实在可恨!”
“景城主,我们要快点将妖人除掉,以防他害更多的无辜之人。”
景鹤枝面露无奈,“可妖人行踪不定,我们现在也没办法找到他。”
“那就这样任由他为非作歹吗?”
“舟长老,景城主他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别急。”
银铃宗的这对师兄妹听着大家争吵,思绪有些混乱。怎么听着,景城主他们似乎早就在找这妖人了?
妖人害命一事,因为先前刻意压着风声,银铃宗这等小宗门是并不知道内情的,两人现在才将琼英会的流言和此事联系起来,脸色蓦地变得惨白。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净的嗓音,“你们银铃宗是在哪个地方遇害的?”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青衣如玉的女子,眉眼清冷地看着自己。
景鹤枝介绍道:“这位是青荷女君。”
两人愣住,景鹤枝眉心无奈地提醒,“女君问话,愣着做什么?”
“哦哦哦。”男弟子忙道,“我们是在折柳坡遇见妖人的。”
青荷转头看向景鹤枝,“本君去折柳坡一趟,剩下的事就交给景城主了。”
“今朝。”青荷叫她,“你也别发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