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瞬间察觉到,抬手间,一股紫气索住任尔尔的脖子,窒息感迅速扩散,任尔尔面部肌肉因缺氧而开始抽搐。
“阿紫住手!”柳知兴疾言厉色地喝止道。
闻言,阿紫的脸上浮起恼意,想她绥绥妖君,风华无双,哪个不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恨不得捧上真心任她践踏的。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过话,她手上越发用力,任尔尔如缺水的鱼,眼睛已经在上翻了。
“阿紫!”柳知兴再次唤道,额头上青筋暴起,阿紫见状,微微松了手。
任尔尔大口大口喘着气,看向阿紫,眼里闪过恨意。
阿紫自然没有错过任尔尔的眼神,但那又怎么样?蝼蚁的恨意,掀不起任何涟漪。
只是柳知兴为何这么在意她?
她认识柳知兴这么久,他一直都是温和从容的模样,就好似一口古井,很难掀起水波。
阿紫想到一个可能,靠近柳知兴,低语问道:“她是你在明心宗的小情人?”
“什么?”
柳知兴微微错愣,旋即否认道:“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么样?”阿紫不依不挠地问道。
她的身子几乎贴在了柳知兴身上,目光却没像往日一样看他,而是在看那个白衣少女。
任尔尔僵住了,眼中愤愤似乎能冒出火光,这个妖女,她离兄长那么近做什么?难不成想吸他的阳气?
看见任尔尔的神色变化,阿紫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轻哼一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间绝色,比越得过本君的美貌。”
在她看来,世间男子喜爱美色,就连那立志要杀自己的自在真君,见了她的美貌后,都心生欲念,手下留情,放了她一命,对外宣称,绥绥妖君已经死在他的剑下,实则将自己幽禁。
她被困三百年,终于杀了自在真君逃出来。照生镜也在路上弄丢了,不知所踪。
柳知兴对自己无意,定然是见过更倾国无双的美人。
阿紫不平。
一阵妖风吹过,掀落任尔尔的面纱。
阿紫有些失望。
因为少女的相貌只是清秀,柳叶垂眉,眼里含溪,半张脸布满了淡淡的红疮。
柳知兴的眼神却格外柔和,尔尔最初跟着他去明心宗的时候,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现在却生得秀美宁静,便好似杨溪的垂柳,纤弱而有韧性,能适苦寒,经风雪。
“丑八怪。”阿紫评价道。
她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任尔尔的耳中,少女面上浮起气愤,她自知自己不是美若天仙之人,但也轮不到她一个妖物这样评头论足。
任尔尔身子动不了,只能以眼神瞪着阿紫,她却看见,自己那个平淡如水的兄长,微微扬了扬唇。
是她看错了吧?一定是她看错了。
兄长最疼爱她,怎么会在妖物说她丑后,反而生笑。
柳知兴收回视线,并不因为阿紫的话生气,世间众人与以貌美着称于世的绥绥妖君相比,自然都是相貌丑陋之人。
“阿紫。”柳知兴喊她,“离开这里,让杨溪一事结束吧。”
“吞花妖和铁血蟾蜍会帮你拦住他们。”
这是柳知兴第二次劝自己离开了,阿紫固执地道:“你和我一同走。”
她将手里的剑丢远,“蝼蚁尚且偷生,你不怕死,唯独怕活,活着有这么可怕吗?”
柳知兴闭了闭眼,轻声道:“有。”
他若活着,此后再不能踏足杨溪半步。
尔尔有一个和妖物勾结的兄长,会毁了她一辈子。
今朝师姐会追问阿紫的来历下落。
只有他死了,一切方能尘埃落定。
妖风里,降落一张金色大网,阿紫抬眸一看,数道身影从天而降。
“想走没这么容易,绥绥妖君,你杀害自在真君,罪大恶极,今日我们就要为真君报仇!”一人大喝道。
今朝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还喊着“绥绥妖君”的名号,泛起一头雾水。
【绥绥妖君阿紫?】
【她不是早在三百年前被一位元婴真君斩灭了吗?】
【那位真君的名号是自在真君?】
【事情怎么反过来了,所以死的是自在真君,活的是绥绥妖君?】
蓝玉离今朝最近,听到她的心声后有片刻失神,被吞花妖的花瓣袖剑擦着手臂划伤,连忙打起精神来应付。
倒是华棋听过自在真君的名号,心里一喜,“他们是青树山的人!有青树山的人相助,我们运道不错。”
但显然华棋高兴得太早了,青树山一群人,压根没有理会今朝他们,只围着阿紫,十人结阵,念动咒语,缩紧金色困妖网。
阿紫冷嘲道:“既然你们上赶着来送死,本君就成全你们。”
她手虚空一抓,吸来柳知兴的玄铁剑,妖力注入其中,普普通通的铁剑泛起幽幽绿芒。
阿紫凌空挥剑,剑芒大绽,困妖网被割裂几条小口,青树山十人,未见慌乱,再次催动困妖网,断开之处顷刻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