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条:
今借到津门大学图书馆《时间简史》、《文化苦旅》、《影响力》三本书,定于一周后归还。
借书人:韩九麟。
落款最后,写上日期,韩九麟将笔冒合上,轻轻放在桌上,对几人微微颔首道:“告辞了。”
说罢,韩九麟便迈步向外走去。
在韩九麟写借据的时候,闻安平就戴上了老花镜,一瞬不瞬的盯着韩九麟写字。
等到韩九麟写完借据以后,闻安平的嘴巴微张,看的一时都有些呆住了。
这手钢笔字,虽然只是写一张借据,只有寥寥数字,但却字体饱满,结构工整,透着一股雄混自然的笔锋!
最主要的是,竟然给人一种大气磅礴之感!
令人只是看字,便心潮澎湃,有股想要膜拜的冲动!
等到韩九麟即将走出门口时,看着那张借据的愕然许久的闻安平,终于是回过神来!
“小先生!敢问,令师尊姓大名!”
这一次,自诩书法超绝,乃当今大师的闻安平。
已然因为亲眼目睹了韩九麟的这一张借据的生成,从而心生佩服,没有再称呼韩九麟为小伙子,而是称呼他为小先生!
先生,师者也。
华夏文化源远流长,闻安平的这一句先生,已然表明了,韩九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在闻安平看来,年纪轻轻的韩九麟,于书法一道,已然超过了他,达到了可以为他师的境界与水准!
听到闻安平竟然称呼韩九麟为先生,何丰三人,皆是讶然。
他们虽然也能够看出,韩九麟写的这个借据,书法之深厚,远超于自己。
但他们的眼力,和闻安平相比,却或多或少都差了一些,不如闻安平感受的那么深刻!
韩九麟此时已然推开了门,即将出去,闻声止步,回过头来,淡淡的道:“教我习字的师傅,正是陈永元。”
言罢,他迈步离开。
留下屋子里的四个人,面面相觑,一脸惊容。
“陈
永元是他师傅?这怎么可能?肯定是假的!”闻承业率先回过神来,连连摇头,一脸的不信。
然而,他的心里,却是犯起了嘀咕。
闻安平徐徐道:“只怕是真的,否则,除了陈永元,我不知道这天下,还有谁,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学生。
于书法而论,哪怕是我,也不如他啊!”
“爷爷,你是不是有些过誉了,单凭这一个钢笔字写的借据,你竟然就说,他的书法,超过了你?”
闻承业有些不服气,指着那个借据,轻蔑道:“这副字写的是挺工整,可几个钢笔字,又能说明得了什么?”
闻安平叹了口气,道:“承业,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用你的浅薄,去衡量别人的伟岸。
这个借据,再加上这副江南字帖,我即便称他为下一个陈永元,也不无不可。
他的字,已经不是超过了我,而是远超于你爷爷我,你明白吗?”
闻承业脸憋得通红,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他一定不服,可闻安平是他的爷爷,更是书法大家,连闻安平都这么说了,他是一点反驳的底气都没有。
何丰和何绮思爷孙二人,听到闻安平对韩九麟的字,给予如此高的评价,不禁再次面面相觑。
很难想象,一向自视甚高的闻安平,竟然会心悦诚服到这个地步。
难道,教授韩九麟写字的人,真的是陈永元?
怪不得韩九麟之前会说,书法名家里,他只认识陈永元。
原来,韩九麟指的,压根就不是听说过陈永元,而是真真正正的认识陈永元啊!
“那,韩先生说,陈永元教他习字三年后,便说他的书法已经大成,没有什么可以教授给他的了,是什么意思?”
何绮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何丰三人,皆是一愣。
何丰迟疑道:“或许,是陈永元在那三年里,已经把他能教的,都交给他了吧?”
闻安平却是摇了摇头,苦笑道:“正所谓,师傅带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个道理更加适用于书法。
依我看,只怕是这位小先生,从七岁习字的三年后里,书法已经达到了便是陈永元,都无可挑剔的境界了。
他不是把该教的都教了,而是这位小先生把陈永元所能教的,都领悟了。”
“爷爷,你越说越夸张了!”闻承业依旧有些不服气,不免哼了一声。
闻安平郑重其事的对闻承业道:“承业,你太心浮气躁,不知人间可畏了。
我建议你,以后还是把单位的工作缓一缓,好好练练字,磨磨性子吧。”
言罢,闻安平便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而闻安平的脸色,则变得非常难看。
他在局里的工作,能够顺风顺水,和闻安平的名声与支持,不无关系。
若是闻安平对他有了不满,那他在单位,只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顺利了!
闻安平却是已然不再多看闻承业,而是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