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驸马吓得立马跪下磕头:“不敢不敢,是草民逾矩,请陛下恕罪。”
“无妨。你关心九姐,朕自是高兴的。”厉商洵顿了顿,说道,“朕这里有件关于九姐的小事,不知你是否愿意听。”
“圣上之言,草民自是俯首恭听。”
“朕记得,当年你身为江城解元,进京考取功名,却无奈落榜了,你可有遗憾。”厉商洵说道。
九驸马没想到厉商洵还知道他,心下感动,回答地也真切不少,语气里带着遗憾的,但更多的是释然:“承蒙圣上关心,是草民自己学术不精。”
“哎”,厉商洵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可知,当年你本该能进殿试的。”
九驸马惊讶抬头,看向厉商洵:“陛下此言何意?”
他先是一惊,被厉商洵的外貌惊住了,早就听闻当今容貌极盛,没想到,此言不虚,甚至连语言描述都显得有些单薄了。此时长袍加身,卸去了威严,单论样貌,是真谪仙人也。
再一看,又是一惊,陛下竟是断眉,倒也无损其样貌,只是多了些戾气。
九驸马也不敢细看,又匆匆埋下了头,倒也忘记了深究厉商洵的话。
厉商洵见他没听明白,耐心解释道:“当年诗会上,你的才华被九姐的一位表兄看中了,他就起了偷梁换柱的想法,当然也成功了,哦,那人你应该也认识的,后来进了翰林院。对了,朕还不知,你和九姐是怎么认识?”
“我和九公主,是在,也是在那次诗会上认识的。”九驸马有些懵,顺着厉商洵地话回答了。
“理该如此,九姐喜欢才华好的,不过她觉得当官会消磨人的才气,所以便不想嫁给有官职的,可世家子弟不想封官进爵的都是些逗猫养狗之辈,她又看不上,便央着父皇让她出宫,想在诗会上找个有才气的。”厉商洵似是自言自语,然后释然道,“也确实让九姐找到了,姐夫没有官职在身,才气样貌又都合九姐的心意,你们真是再般配不过了。”
“是啊,再般配的……”九驸马神色恍惚。
难怪,难怪当年九公主会说为官者,官僚气太重,恐折损了他的才气,问他是否想入朝为官。他当年是怎么回答的,读书十几载,只为求一功名,能入朝为官,能施展他的抱负,为百姓谋福,自是最重要的,至于才气,不过是外物罢了,有,则锦上添花,无,也无伤大雅。
她当时没有说话,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现在回想起,她那时的眼里应该是失望与不解。
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他落榜了,孟兄明明远不如他,最后却意外成了进士,他本以为是家族的助力,没想到这助力竟是他。他当年也是真心实意地祝贺孟兄的,也不知道当时孟兄心里想的是什么,可能是觉得好笑吧。
孟兄给他传话,问他愿不愿意当驸马。
当年落榜,他不失望吗,是失望的。
娶九公主后他就不能再考了,他甘心吗,不甘心。
但他不敢再考了,他信心满满地来,带着江城解元的名头来,自认为满腹经纶,前途光明,必然高中,但却落榜了。
他怕了,他害怕回去面对父母师长失望的目光,所以九公主愿意下嫁到他家里,他就答应了。
怎么不答应,娶了公主也算是人生圆满了,回去也有了交代,其他人也不会再提起他落榜的事了。
没想到,个中缘由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