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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南大爷一早就过来把师父的行李都装进车里,准备送他去机场。
早饭大家吃的很安静。
没人提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里生活久了,我发现几位兄弟最大的优点就是翻篇儿快。
甭管先前怎么对你,怎么烦你,只要面对面坐到一起了,该问候还是会问候。
反正人家是不当回事儿了,你要还想当回事儿去掰扯,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被锻炼的早就学会了忘性大,态度也跟往常一样,情绪没什么波澜。
饭后师父便换好衣服,走出院子的一段路我还跟着紧张。
直到他坐进车里,我才稍稍放心。
并没有什么告别,也不需要。
我和一众兄弟站在院门口,看着师父的车门关严,他在窗子后朝我们轻轻地挥了挥手。
“三爷!”
金姨拎着食盒匆忙赶来,“这是我今早现做的点心,按你喜欢的口味来的,你带走路上吃吧。”
大家看着金姨都没说话,或多或少有些习惯了。
车窗没开,金姨也不敢唐突的去拉车门,抬了抬食盒,呼出的空气都带着清寒,“三爷,也不知道你这次多久才能回来,就了了我一份心思,尝尝我的手艺,行吗?”
我心跟着揪了揪,暗想师父收下吧。
谁知车子随之启动,金姨欸~了一声,食盒还拎着,没等回过神,车子已经开远了。
她失落了两秒,对着车尾又笑了笑,“三爷!那就下次!下次你可要吃啊!”
眼见车子离开,我脚下也跟着一动。
乾安猛地扯住我小臂,“万应应,你别找麻烦。”
我没办法跟他说清自己的心情,看着车子越开越远,我一使劲儿推开了乾安的手,拔腿就朝车子追了出去,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凤姨为什么会追车。
并不是想留下什么,而是单纯的舍不得。
冷风不断的迎面,我盲目的追赶。
穿着长长的羽绒服,跑的哈赤出白气,眼前越发的模糊。
路上遇到楠姐,她喊什么我也顾不上回话,只是徒然的追车。
快要到石牌楼的时候,我没劲儿了,拄着膝盖大口的喘气。
眼一抬,师父的车子居然在石牌楼下方停住了。
我擦了擦眼睛发笑,起身跑上前去,“师父!”
谢叔的车窗微微降,坐在里面的他包裹严实,围脖缠绕的只露出一双眼睛,“追车做什么,你有急事?”
“没有。”
话一出口,师父的眼神就愈发不悦,“那还不回去,我最烦你这副经不起风浪的样子。”
我无端流出眼泪,朝车窗近了近,“师父,您得答应我,要死在我后面。”
“胡闹。”
谢叔眉头一紧,“滚回去!”
“不行。”
我执拗上了,擦了把眼泪,“您不答应,我就不走。”
“你……”
谢叔挥了下手,“我答应你,我会死在慈阴的后头!”
“不行,她……”
“她且有的活呢!”
谢叔不耐烦的看向我,“我还死在你后头?你一但活个百八十岁的我要成精呀!滚滚滚!用你后妈的话讲,你可敢讲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