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萤儿!!”
喊我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却做不到回应。
太阳穴鼓涨的像是薄皮大馅的灌汤包,特想扎进一支吸管,将翻江倒海的脑髓往外倒一倒。
视线模糊的看向上方的纸伞,那抹白无端刺痛了我,我好像看到了孟钦,他在屏风后面对着宣纸画画,光耀柔和雪白,他挽着衬衫袖口,露出的小臂线条匀称而又漂亮……
“不行,不行,孟钦很好,他没有任何问题……”
我双手抓的头发越来越紧,无端又看到孟钦站在办公室里,他垂眸看着我在他的衬衫上乱画,干净的声线异常清晰的响在我耳边,“万应应,你不可以这样。”
“你必须改掉乱说话的坏毛病。”
他面容严谨的看着我,“什么叫弄坏谁,推倒谁,吃掉谁,那种话……”
“我就要推倒你怎么了!”
我瞬间癫狂,撑着地面站起身,扯过纸伞就是一阵乱撕,“推死你!我推死你!!”
这把很结实的纸伞,它在武妹的手里充当舞台道具没坏,在邪祟面前飞来飞去也没坏,如今却被我极其疯狂的撕碎!
我红着眼,大脑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有无与伦比的闹心感。
沙沙声响,撕碎的伞面像是将孟钦的面孔复制开来,有很多个孟钦对我笑着。
我呼吸抑制不住的急促,出腿踹着纸伞,“你还笑,还笑,我要毁了你!毁了你!”
伞骨咔吧而断。
我闷涨到要爆炸的身体还是难受。
抓心挠肝的难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彻彻底底的失控了!
“小萤儿!!”
肩膀忽的被人一揽,我摇晃的看出去,呢喃着开口,“难受……我难受,我要花钱,我想要孟钦,我要折磨他……”
“小萤儿,我是齐英!”
好像是齐经理的声音,他固着我的肩膀,谨防我摔倒,“老周,她这是接收到功德了!快把我买的东西拿出来,难受到极致她会脑出血的!”
声音很杂,我一边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边又能看到孟钦,他站在不远处,朝我浅笑着。
我徒劳的伸出手,“孟钦,他在那……让他来……我不许他笑,我要弄死他……”
“小萤儿,闻闻这个味道!”
火光闪烁。
齐经理貌似把什么东西置于我的脸前。
沉香味儿丝丝缕缕的传出,一开始我还酒醉般挣扎,随后就被人搀扶着慢慢坐到地面。
思维逐渐的清醒,我眼珠动了动,这才看到前面有一根线香。
很常见的线香,它静静地燃烧着,烟雾袅袅的散开在夜晚的冷风中。
我微微转了转脸,看到了拥着我的齐经理,他一手拿着线香,一手还在固着我的肩膀。
不远处停靠着三四辆车,东大爷和两位保安大哥正抬着昏迷的戚屹候他们陆续上车。
我慢悠悠的看了一圈,心底确定没事了,脑子仍旧昏昏沉沉。
直看着眼前的那根线香烧到了底部,僵硬的关节才像是逐渐解锁。
微微坐直,我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血,伤口干涸了,血流没再往下淌。
寒风一吹,刺痛感倒是姗姗而至。
这算是好事,痛觉能刺激的我愈发清醒一些。
“齐经理……”
我不好意思的看向他,发出的音节还很含糊,“我刚刚是不是发疯了?”
齐经理的神情很平静,看我的眼神还透着怜悯,“小萤儿,你只是败气发作了。”
待我坐直,他就把那根烧到底部的线香很随意的插在旁边的泥土里。
随后他就检查了一下我额头的伤口,不忍道,“皮都豁开了,先包扎吧。”
紧接着他便打开医药箱,拿出药水给我的额头消毒,听到我嘶嘶个不停,齐经理眼底红了红,手上跟着轻了几分,直到他帮我脑袋包扎完毕,“小萤儿,你现在除了伤口的疼痛,还有其它特别异常的感觉吗,意识全部恢复了吗?”
我垂眼嗯了声,“没那么难受了,齐经理,对不起,我也不想那样胡闹的……”
刚刚真是我自败气入体后最严重的一次失控,那种滋味儿特别恐怖。
问题是它发作完还不会断片儿,我清醒后都能想起来,这就令我更加羞愧尴尬。
万幸的是孟钦不在,我看到的‘他’只是幻觉,否则孟钦都得被我吓死。
搞不好他都能把我送进什么实验室,拿我当稀有病种去研究。
“小萤儿,你不用道歉,我很清楚,你并不想这样。”
齐经理眼底满是担忧,“这是不是你现今为止最为严重的一次败气发作?”
我闷闷的嗯了声,觉得自己很丢人,尤其眼尾还能看到那把残破不堪的纸伞。
它被我祸祸的就剩个破损的骨架,残留的纸片还破布般在夜风里哗啦啦的摇晃。
“做好准备吧,看来三爷所言不虚,你的败气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