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妞妞很乖巧的说道,“姐姐,我得送你下山,不然你会迷路……哎,姐姐!!”
随着她的惊呼音起,我噗通~!一声摔趴在地,仿佛有谁在背后凌空给了我一记飞脚。
迫使我整个人瞬间就和地面无死角的亲密接触,脸颊直接杵向了坚硬的草茬儿和冰晶。
“姐姐!”
绿色的身影绕着我飘荡,“你怎么了?山里已经没有坏家伙了,是谁……”
“没事……”
我匍匐的趴在地面,后脑勺再次有了被撕开的痛感,熔炉一般的岩浆朝我的脑子里浇灌着,痛感让我的十指都抑制不住弯曲的抠进草根,“乾安,我疼……”
思维缥缈中,我感觉自己额头的血管都变得手指那般粗壮,颤颤的抬起脸,隐约的,像是看到孟钦持着毛笔作画的模样,光晕在他的鼻梁上浮动着,诉说着安好静逸。
我扒着地面朝前爬了爬,朝他伸着手,“孟……”
呲——
一瞬而已。
我又失重般趴了下去。
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一条鱼,在岸上挣扎着跳进了水里。
“姐姐?”
妞妞被我吓到了,音腔都是发颤,“你还好吗?姐姐?”
“……没事了。”
地面很凉,我趴在这却像能得到休息。
即使脖颈的血又顺着布条渗出来,我也顾不得了。
这种体验太两级了!
曾经有一个产后抑郁的事主给我形容过生孩子。
她说她是顺产,在生的过程中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敲断了。
疼到极致时,她感觉自己就剩一副躯壳,一副顾忌不到任何尊严甚至想死的躯壳。
等到孩子生出来的一刹那,她并没有升为人母的狂喜,有的只是解脱,万籁静寂般的解脱。
眼下我好像有了一样的感受,蜂拥而至的功德貌似吹大了我的肚皮,让我孕育了十胞胎,它们的名字全叫败气,可惜我生不出来,我疼的要爆炸了,直到医生给我推到了手术台,我做了剖腹产,它们才终于脱离母体,让我拥有了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撑着地面坐起来,我对着妞妞笑笑,“好了,姐姐可以回家了。”
绿色的身影没有回话,像是确定般看了我好一会儿,见我能站起身去捡回自己的符纸,她这才开口,“姐姐,那些坏家伙是不是被灭光了,它们不会再回来了吧。”
我将沾了血的符纸掖回裙子腰里的暗兜,动作顿了顿,“姐姐不会让它们再回来的。”
听这只大耗子的意思,慈阴要想养的它们能成点事,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
当下作乱的头目都被我掐根儿了,三年内一定是太平的,对于我来说,自然也有了更艰巨的任务,必须要在既定的时间内找到慈阴的老巢,弄死那只母耗子,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但这些话没必要去对妞妞说,她无需承受这些。
“那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用害怕了!”
绿影儿发出了笑音,飘荡在我身前,“姐姐,我给你带路,这边走……”
我点头嗯了声,扯着那只大耗子长长的尾巴,拖拽着它即将冻僵的身体,跟着那小小的绿色身影,缓慢的朝山下走去,实在是走不快,这一晚折腾的太欢了。
先是在院里打邪,又跑出来玩了个小型马拉松,进到山里更是和大耗子近身撕打,一松懈下来,骨缝都是酸的,单薄的衣物也让我感觉到了冷。
强打着精神跟在妞妞的身后,双腿迈出的每一步都很沉很沉。
妞妞也感觉到了我的疲惫,“姐姐,你把那坏家伙的原身扔在这里吧,它已经没得造化了,不会再欺负我们了。”
“不,姐姐得给它带回去,还有大用处。”
我虚虚的回了句,耳畔还能听到耗子尸身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响,仿佛拽着一个大号的黑色面口袋,幸好是冬天,能将它的尸身冻住,间接保鲜。
夏天就难搞了,这东西容易快速腐烂,我就是有心想给它带回去,都得被它恶心一路。
“姐姐,你不开心吗?”
绿色的小小身影飘忽着看向我,“是不是这个坏家伙说的话让你特别生气?我听他说什么神尊娘娘……可我记得神尊娘娘是大地之母,她是掌管阴阳生育,万物之美和山川大河的天神,又怎么会让坏家伙出来欺负我们呢,它口中的娘娘是坏人对不对?”
“嗯,很坏的人。”
我扯着唇角朝她笑笑,“耗子说的那位是邪师,是姐姐的仇人。”
“那你不开心是因为还比不过那个邪师吗?”
我难掩低落的点头,“对,比不过。”
“那她多大了。”
妞妞似懂非懂的询问,“是像我妈妈年纪那么大,还是像你这么大?”
“她年岁可能比你姥姥还要大。”
我笑了声,“是一个老太太。”
“她都那么老啦!”
妞妞童稚的语气既夸张又可爱,绿色的身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