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小玲姐也端着果盘从东屋走了出来,看着姐夫还眼露不满,“谁家的消毒液能拿回来直接就往外扬,你还往电视机上面洒,要不是我知道你做家务毛楞沾光的一直盯着你,电视机壳子都得让你弄腐蚀了,你还一次性买回来五箱消毒液,你要搞批发啊你……小萤儿,甭搭理他,这消毒水的味道都是遗留的,再放一会儿肯定就没味儿了。”
五箱?
我没敢吱声。
该不会是我‘旺’起来的败家作风吧。
好在还是有收获的,当下的小玲姐说话已经有了底气。
眉眼皆是神采,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彻底痊愈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那我不是怕买少了不够用么,直接扬也是有原因的。”
姐夫非常要脸的强调,“昨天我和小萤儿的家里人通了电话,那位齐总说要接小萤儿回京中修养,我一听就着急了,小萤儿哪能说回就回?怎么着都得确定身体没事了再回去。”
“最好搁咱家多住几天,那要招待贵客肯定得把屋里屋外整利索了,要不然齐总那边也不放心,心里想着事儿,消毒液我才忘了勾兑的……”
姐夫说的自己直委屈,“什么叫我干活毛楞沾光,那地里的活我哪回干岔劈了,农药配比我不都整的明明白白……当着小萤儿的面你别老说我,好歹我也是一家之主……”
“什么?”
小玲姐眉头一挑,“你再说一遍来。”
“我是一家之主的……”
姐夫低眉顺眼的哼哼,“丈夫呗。”
音落,姐夫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扭头便去院里没活找活儿干了。
我原地忍俊不禁,小玲姐看着他的背身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摇头。
再看向我,小玲姐笑的略有无奈,“小萤儿,让你看笑话了,来,过来吃点水果……”
我拿过一个橘子道了声谢谢,看了看她的腿,“小玲姐,腿都没事了?”
“伤口结痂了,快好了,啥都不耽误了。”
小玲姐拉着我去到东屋坐了会儿,“小萤儿,醒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脖子还疼不?”
“不疼了,哪都挺好的。”
“萤儿啊,你们这行当是真神啊,说啥时候醒就能啥时候醒,看你没事姐就放心了。”
小玲姐仔细的看了看我,视线落在我脖子的创可贴上,眼底莫名红了红,情绪忽的酸涩下来,随即便朝后面退了几步,对着我双膝一屈就要跪下,“小萤儿,姐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要是没有你,姐吓也吓死了,以后你……”
“小玲姐!”
我忙不迭的扶起她,“您要再这样我马上就回去了,说了不要再跟我客气了!”
“我知道,知道你情况特殊,行事低调……可姐要是不给你磕一个,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小玲姐被我搀扶着坐到椅子上,眼底的泪也流了出来,“打小吧,我个性就好强,脾气也急,记得我七八岁的时候,赶上自然灾害,家里很困难,有上顿没下顿的,我和我哥饿的都浮肿了,我妈逼得没办法,就把一对银镯子给卖了,买回来了一些玉米面,给我做了窝头吃,我特别心疼我妈,就发誓长大要挣钱好好孝敬我妈,但是我那晚半夜起来上厕所,就看我妈在那屋给我哥冲了白糖水,还跟他说,你快点喝,别让小玲儿知道了,你小妹好挑理了……”
她哭着却笑着,“你不知道,那年月,白糖真是稀罕物,上谁家不时兴沏茶,能给你冲一杯白糖水,那就是最高礼节了,我那晚才知道,原来我家还有二两白糖,被我妈藏在了柜子里,等我睡着了才偷偷的冲给我哥喝,给他补充营养,后来我趁他们没在家,一气之下把剩下的二两白糖嚼着全吃了,我吃的嘴里特别苦,一点都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