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木的摇了摇头,“回家。”
宋叔没再多言,驱车朝太平巷方向驶去。
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我手指还控制不住的抠着包包。
耳边不断回荡着林老师的声音,“这些事我已经全部告知清歌了,这才知道,孟钦退学的事情居然瞒的她滴水不露,清歌毫不知情,还在为孟钦准备留学的材料……”
“虽说事情发展到这步也有老余的责任,是他帮孟钦做的隐瞒,可我家老余也是太了解清歌,知晓她不会同意孟钦退学,不想激化这母子俩的矛盾,试图以一己之力劝说孟钦改变主意,只是老余错了,他小看了孟钦的决心,也低估了你在孟钦心里的位置……”
“清歌在得知真相后就病了,现在人还躺在医院,等她身体好转些,会联络你的,因为她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孟钦为谁从的商……”
“谢小姐,我不相信你对孟钦退学的事情毫不知情,在我看来,你只是想置身之外,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算我这老人家恳求你,做人不要太自私,听说你家里是做殡葬生意的,经济水平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从你身上,我今天更是看到了挥霍无度,请你适可而止好吗。”
“不要觉得我看不出你的伪装,本质上,你就是一名败家女……”
“当然,喜欢高消费无可厚非,但我不希望你拉着孟钦掉入消费主义陷阱,在我们这代人眼里,铺张浪费是非常可耻的行为……”
那一句一句的话语,仿若是入口的药,苦的没有一丝丝回甘。
我没有辩驳,也无从辩驳,像是承受闷锤,每一下,都砸的我自己心力交瘁。
黄昏时分车子到了家门口,夕阳油画般点缀在天际,只可惜我戴着墨镜,眼前只有昏暗。
嘱咐宋叔购物袋放在车里不用管,我下车就步伐匆忙的回了西楼。
关紧房门,我这才像回到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
缓了缓,我拿出手机拨出孟钦的电话号。
语音提示我拨打的用户正在忙,这是占线了?
几秒而已,我就感觉到了冷,手指都像被冻得发抖,呼吸没来由的急促。
我按耐不住的给他发去短信,‘你到底在忙什么?孟钦,你要一直骗我吗?我今天看到了余教授的夫人,知道你从去年十月就有了退学的打算,你怎么想的?疯了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你从商我们就分手’!!
点击发送。
我扯下帽子狠狠地甩到沙发上。
人也随之焦躁起来,胸腔里莫名拱起了一股火。
是的,当着林老师的面儿我一声不敢多吱,哪怕我觉得她对我下的一些结论不对,我也做不到去反驳她,因为我的存在属实是大大影响了孟钦。
当年班主任要找家长,也是我给孟钦去的电话,没人逼着我打,是我找的他,我连累的他!
心脏像是被撕扯着,我一方面生气孟钦不声不响的退学,想跟他发火来劲。
一方面又会想到,难道这不是我造成的吗?
如果不是我太能花钱,不是我要靠败家去平衡气场,孟钦又哪里会走到这一步?
谁给我的资格去跟孟钦发脾气?
我他媽的就是个绿茶婊!
他媽的!
眼前模糊起来,我手指还在按着字,自己也不知道发过去了什么。
想骂他,又想骂自己,仿佛掉入了泥浆,往上爬也不对,接受淹死也不对。
只能去承受周围人的唾弃,从骨髓深处迸发出了无力。
铃铃铃~!
就在我恨不能将手机屏幕摁碎时,来电铃声猛然响起。
我直接嗯了接听,没等发出声音,就听孟钦平缓的音腔传出,“应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瞬间崩溃,“为什么要从商!”
孟钦安静了几秒,“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你只是为了我?”
我擦了一把泪,“孟钦,你别忘了,曾经你可说过,你相信你会是一名外科医生,这是你儿时就有的梦想,没人能够阻挠你!”
“你倒是提醒我了。”
孟钦淡着腔,“那晚在车里,你还给我看过手相,说过我有一个‘好大’的财库,未来很有可能会弃医从商,现在是你的预言应验了,小谢先生金口玉音,很有大师的潜质。”
我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我不想跟你说废话,马上给我回来,不然我……”
“应应,我从商只是想换个生活方式。”
孟钦不疾不徐的打断我,“梦想不是一成不变的,曾经我的确很想成为一名外科医生,但这两年我参与过无数场手术,发现自己并非像儿时那么热爱医学了,所以我想重新出发,继续做些别的挑战,以此来充实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