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不能把眼泪弄到逝者的寿衣上。
一来是眼泪会让逝者感到烛火点烫难安。
再者我觉得把逝者的新衣服弄脏了也不好。
想着,我瞄了张姐一眼,她哭得也不是肝肠寸断,纯粹心酸难受。
而且雪下的很厚,搀扶她的人都脚滑趔趄了两下,张姐却没有闪着磕着。
这就啥毛病都不犯,气场直接就告诉我,人家亲爹心里有数,不会磨闺女。
别看我是阴阳先生,但我觉得很多地方都不用特意去认死理。
不用想着这是不是犯忌讳,那是不是也犯忌讳。
啥都怕过犹不及。
世间万物皆有度,无度胜事亦苦海。
毕竟人活着有千种性格,死后也是千奇百怪。
具体能不能碰到啥渗叨叨的事儿,还是那句话,分人。
像我小时候在农村,有个别的人家住在大山里,地方话管那叫孤家子。
那一出院门真四面全是山林,有的人家甚至后院都是坟山,从后窗户一望出去,全是小土包。
赶上天干物燥,那坟堆子上方跟放小呲花似的各种飞鬼火。
可一辈接一辈的住着,也没见他们谁在村里叨咕过撞鬼。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概率问题,说不好听的那都得凑好几个巧儿。
恰巧你时运低,恰巧你碰上的不是善茬儿,恰巧你又不尊敬了,恰巧……这才能开把眼!
要不然你说遇到就遇到了,咋还能给我憋狼哇的!
我看向她大嫂,“放心吧,您公公葬的很好,他没跟过来,张姐掉点眼泪也不会影响到家人的财运健康。”
她哭着又没回头看,适当的抒发下情感有啥不行的。
张大嫂听着一个激灵,愣是不敢再朝我多问,靠到张大哥身边,踩着雪走的恨不能脚下生风。
我没什么表情的跟在最后,耳边忽的听到一记苍老的男音,“谢谢。”
真吓了我一跳,张家这老爷子还挺有礼貌。
我心里回了句不客气,步伐一刻未停。
等到了祭台烧完纸扎,我算圆满完成了任务,跟张姐道完别就准备告辞了。
许是父女间也有着心灵感应,仪式完成后张姐的情绪也缓和不少。
“小谢先生,今天下这么大的雪,你还跟着忙前忙后的,正好要中午了,咱们一起去吃顿饭吧。”
“张姐,您的心意我领了,今天我是您请来主持落葬仪式的阴阳先生,仪式结束了我就得走。”
我如实道,“您要是再请我吃饭,那等于留我,这里的讲头不太好,等以后有机会的,我们在约饭小聚。”
张姐听完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对我连连感谢。
我礼貌的和张家亲友告辞,迎着雪独自去到停车场。
刚坐进副驾驶,乾安便贴心的递来毛巾,“全利索了?”
我嗯了声,拿过毛巾擦了擦肩膀的落雪,忽的感觉不对,“这毛巾上怎么有一股汗味儿?”
“哦,这是我队友打球时用过的毛巾,我要来没洗,放在车里特意给你准备的。”
对上我无语的眼,乾安一脸的理所应当,“怎么着你还嫌弃啊,我那些队友个顶个一米八八,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拉拉队的小姑娘一看到他们都眼珠子锃亮,这原味毛巾可不是谁都能求来的!”
“你快消停的吧!”
我直接把毛巾扔到了他怀里,抽出纸巾擦着衣服上的雪花。
乾安嘁了声收起毛巾,“得,这是闻香味儿闻习惯了,非得那……”
我欻的瞪向他,敢说出他的名字我血刃了你!
乾安干噎般咽下口中的话,跟着又有些着急,“哎!你什么毛病啊,怎么又喝上酒了?!”
我拧开二锅头的瓶盖喝了一大口,嘴里还没痊愈的口腔溃疡疼的我眉眼一阵抽抽,不过随即而来的消耗体验就让我长呼出一口气,“不喝头都发胀了,本来张姐就挺感谢我的,这墓园的工作人员又向张姐家人好一顿吹捧我,说我给逝者挑选的下葬日子好,大雪吉利,后人有福,张姐他们听着高兴,可不就谢的我快扛不住了么。”
别看我姓谢,真怕谢,容易凋谢。
“那叫什么吹捧,墓地的工作人员是实话实说。”
乾安启动车子,“得,你身体难受我就不说啥了,喝一小瓶就行了啊,别喝醉了,金姨刚才来电话了,可能你手机静音没听着,她打我这里来了,说是晚上要请你去做净宅,估摸跟以前一样,让你去跟灵体唠嗑,劝他们搬家挪窝。”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还真有金姨的来电未接。
仰头干了那小瓶白酒,我直接给她回拨了过去。
钱呐!
没有万万不行!
进去的时候我就钱紧了。
在里面又耽误了半个多月,出来得赶紧忙活赚钱了!
“喂,小萤儿,听乾安说你从芭黎回来啦,在国外玩儿的开心不?”
“……”
我看了一眼在那假装没事人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