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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万萤……谢万萤……”
有人声忽远忽近的唤着我,我眼睛睁开一道缝隙。
貌似看到了几轮太阳,奈何光耀太过刺目,我紧着眉又闭上眼。
恍恍惚惚的,我好像又躺在了医院楼下,直看着四楼那道纱帘在风中摇曳着——
于飒飒声响中,纱帘挣脱了横杆的束缚,宛如一个白裙少女,扑向了苍穹的怀抱。
自由了。
终于自由了。
我虚虚的笑了。
思维再次陷入了黑暗。
迷迷糊糊的,我回到了西楼,步伐轻盈的去到衣帽间。
拉开一扇柜门,我看向里面正在撕扯头发哭泣的女孩子,“你出来吧!”
她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区别只是她长发如瀑,哭的亦是泪眼朦胧,“他是不是很疼?”
我像是知她心中所想,用力的点了点头,“很疼,我体验过了,只有傻子才会做这种事。”
“他既然那么疼,为什么还会笑呢?”
“笑是因为他解脱了,他放下了一段感情,准备迎来新生了。”
我拉住她的手,“走吧,只有小孩子才怕黑,成年人不应该畏惧光明,我们该出去了,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她怔怔的看着我,“出去后,就永远都不会再怕黑了吗?”
“也许还会怕吧,我现在也不敢把话说死了,毕竟山的后面还有山,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山会有顶峰,湖会有彼岸,再难的日子都会有尽头,最穷无非讨饭,不死就是勇敢。”
我笑着道,“不要再畏惧黑暗了,凡是打不倒我们的,都会使我们更加坚强,我们该走出来了。”
她随着我走到客厅,脚步忽的一停,我疑惑地看她,没待发问,她突然抱住了我,“谢谢你。”
我懵懂的回抱住了她。
却见她直接融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伸出的手臂还保持着拥抱姿势,仿若抱着空气。
惊讶了几秒,我意识到了什么,抬脚便朝着门外跑去。
门口依然像是有着结界,冲出去的一霎,天蓝地阔,阳光明媚。
我本能的抬手挡了挡,迷蒙间,又看到师父站在不远处正望着我。
他没有对我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脸上跃起一丝舒心宽慰的笑。
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我对着师父的双眼,居然有了种直达心底的惬意,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妈呀,这是梦到啥了啊,捡钱了?乐一嘎嘎的……”
乾安的声音响起,“祖宗啊,你可别笑了,你现在一笑我都渗啊,趁着阿美姐和护工出去吃饭了,我真得好好说道说道你,你说你做事情能不能别这么绝啊,谈个恋爱而已,你跟孟钦俩人是在比谁的命更硬吗?我都服了,真的是他做初一,你做十五呀……”
“他送你进去,你送他住院,回头他敢跳楼,你敢跳桥,干啥啊,你俩互相跟对方有仇啊,都快赶上演灾难片儿了,我们不想看都扒着眼皮让我们看!”
乾安声音酸酸的,赖赖唧唧中又充满了无奈,“这回等你醒过来,你也不用走出来了,我算看出来了,再逼着你走出来你就要往黄泉路上奔了,我们哥五个是怕了,被你刺激的我们都要组团去挂心理科了,这哪是以毒攻毒啊,分明是让我们卖呆儿服毒……”
我颤着睫毛,身体还像被禁锢着,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声音,“乾安……我没事了。”
“哎,你能听到我说话了?是不是要醒了?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这回又得打底睡一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