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蹙眉,咋影影乎乎的感觉这判官大人是在暗示她啥呢。
嘶~!
明白了!
真是拿她当自己人看待了!
就差明着跟她说要权衡好利弊!
因为她目前最重要的关卡是‘渡雷劫’。
这就好比后世的高考,在判官看来,她现时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一心备考。
而不是在考前还抽出刷题时间去给凡间的追求者做心理疏导。
一旦她没疏没明白,那便是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更不要说渡雷劫还不像高考似的年年都有,等一回就是几百年打底。
对修行的灵物来说是重中之重,她的这种做法,多少有点拿前途不当回事儿了!
“终归要试试。”
她自然听懂了判官大人的玄外音,神情复杂的笑了笑,“实不相瞒,我曾经连续刺过他十刀,最后一刀刺进去的时候,我突然有了种很复杂的感觉,很生我自己的气,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感觉是叫愧疚,我对不住他,不应该刺伤他,这种愧疚的滋味儿,比我伤害我自己还要令人难受,我不愿再愧疚,所以,我想要度化他……”
“更何况,我是得他相助才能入世,同他也有过夫妻之实,无论如何,我都要斩断他这份执念,否则,我即使入了仙籍也不安心。”
幽深的冥府里,最终只传出判官大人的一声叹息。
画面再次急促的飞转。
我被迫接收起快进模式。
终于明白她要如何去斩断他的执念了。
陪伴。
准确的说,教化。
这一世,男人投胎到了书香门第。
兄父皆是文人学士,家风隽永,各个文采斐然。
他更是出类拔萃,勤敏好学。
儿时便有幸见到菩萨娘娘的真身,得神明点化,文章绮丽。
渐渐长大后,他受菩萨娘娘的指引,对佛学潜心钻研,天性悲悯,不爱荣华,专修清净本心。
每一晚的夜深人静,他都会在佛堂的蒲团打坐,闭目诵经,小小年纪,经文便有加持之力。
而引导他的‘菩萨娘娘’正是她。
这一世,她是真真正正的陪伴他长大。
从他还是个咿呀学语的小婴儿时期起,她便陪伴在他身边。
待他懂事些了,她便幻化成了菩萨娘娘的相貌,语气慈悲的教化他。
他的悟性超群,家人也赞同他亲近经学典籍。
一切都发展的很顺遂。
儿时的他像个精雕细琢的小沙弥。
再长大些,他是个面容俊雅的佛门弟子。
她与他之间,彻底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面对她的时候,他会施礼敬香,眼神里只有虔诚的信仰。
她低眸浅笑,手中持着杨柳细枝,早已没有了数百年前的莽莽撞撞。
时光匆匆而过,成年后的他,儒雅和善,能菩提树下坐禅参,心如止水相与谈。
在得到家人的准许后,他决意剃发出家,入庙前一晚,他和往常一样在佛堂里念经。
只是他念着念着,眸眼突然睁开,看向神龛里的菩萨塑像,“娘娘当真愿意弟子遁入空门吗?”
她附着在塑像里,闻声飘然而出,手持杨柳,背身还散着金光,似有无言的威仪。
“入我佛门,自在解脱,究竟涅槃,有何不好?”
“经文有云,菩萨无住相布施,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他平静的凝视着她,“你为何能显化出来呢,你当真是菩萨娘娘吗?”
她面不改色的浅笑,“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当下你看到的相,又何尝不是虚妄,着相的并非是我,而是你的心,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