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上卿似乎是变了。”无渊静默无言的看着顾南栖,一双眼睛格外的澄澈。
顾南栖俯身过来,微凉的指尖拂过他额前散落的发丝,“人都是会变的,无渊也变了不是么?”
无渊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些许,让顾南栖的手僵在了空中。
他微微颔首:“若上卿无事,无渊便先退下了。”
“去吧。”顾南栖也没有在意,那神情,可以说是有些敷衍的味道了。
临走前,无渊深深的将她看了一眼,见她并没有丝毫的不悦,也无半分想要挽留的意思,眼中划过一抹浅浅的疑惑,终究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崇曦站在角落里,面色不悦的盯着无渊的身影,直到他已经离开,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青阳摸了摸鼻子,“主子,这无渊和顾大人的关系,似乎有些暧昧。”
崇曦不语,只是面色又难看了点。
“据说,这无渊是芳雪楼的伶人。”
随着青阳一句话落下,又是一阵叫人窒息的静默,许久之后,他才极度不屑的哼了一声。
“身为男子,却以色侍人,令人不耻。”
闻言,青阳赞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堂堂男子汉,却以取悦女子为生,自甘堕落。
崇曦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抬脚便走了出去。
青阳大步跟上,“主子,我们去哪?”
崇曦不语,径直出了上卿府。
……
月朗星疏,今夜乃芳雪楼头牌无渊归来的日子,其中便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都想一看这人的风姿。
画舫之内,崇曦拿着一本书瞧着,却是许久都没有翻阅过一页。
此刻画舫的位置正与芳雪楼隔水相望,湖中九曲桥横,画船迤逦,勾栏外绕着绿水红鲤,一片露角荷叶长势正盛,直蔓延到隔岸的杨柳堤上去。
细水低回,潺潺留韵,殷都沁河的秀丽顷刻间诠释无余。
“青阳。”崇曦突然将书扔到了桌上。
青阳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崇曦像是不在意的指了指芳雪楼的方向,“那边作甚,吵得厉害?”
青阳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就是那以色侍人的无渊,许多人慕名而来,想见他一见。”
“聒噪!”崇曦眉头紧紧地皱着,像是被人打扰到了那般生气。
同在画舫之内被当做空气许久的北云川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满是沉醉的望着芳雪楼的方向,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君上有所不知,那芳雪楼中的无渊,可是弹得一手好琴,那一举一动,叫这殷都女子为之疯狂。”
说着,北云川遗憾的摇了摇头,“可若真论起容色来,倒是不及顾南栖了。”
“那顾南栖虽然卑鄙,可容色倒是极佳的。”
崇曦冷漠的目光在北云川身上扫过,“既是容色称不得极佳,怎就叫人疯狂了?”
闻言,北云川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
“这长于秦楼楚馆之地的人,无论男女,都自有一套勾引人的法子,或是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回眸,也或是无意间的一个小动作,都可撩人心弦,让看客在不知不觉间,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