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话,顾南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意思你先前害过我?”
崇曦一怔,迎着她的目光,忽然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然后顾南栖像是意识到什么那般,很是敷衍的点了点头,“也对,你先前害我的也不少。”
差点便让自己死在了石窟林。
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说,“你不再害我是对的,因为我这个人是很记仇的,如果你害了我,我也会害你的。”
闻言,崇曦有些落寞的垂下了头。
一时之间,彼此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桌上的酒。
表面上,俩人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谁的心里都装着不足以人道的累累伤痕和诸多无奈。
崇曦不知,殷宁心中装了他许久,却因石窟林一场预谋的背叛,让她心如死灰,不再信任任何人。
顾南栖静静的坐在一侧,随着时间的推移,偌大的上卿府逐渐被黑夜侵蚀。
此刻,院子的光线有些晦暗,连带地,她脸上的神情都悄然无息间染上了一层影影绰绰的朦胧与迷离。
崇曦放下酒杯,瞧着此刻神色迷离的她,突然就问了一句,“你,可有心悦之人?”
顾南栖不语,她低低的笑了一声,仰头,一杯酒下肚。
“曾经有。”她抬眸,眯着一双妖娆邪妄的眸子看着崇曦。
即便此刻她脑袋有些许的不清明,可是,说出的话却是无比的凌厉肯定。
崇曦那双带着希翼的眸子慢慢的沉了下去。
“是谁?”
顾南栖眼波微微闪烁了一下,“君上不是知道么?”
整个殷都,谁不知道她心仪盛崇曦,甚至将人关在府中,还需再问?
莫名的,崇曦便想到了今日的无渊。
“呵!”他冷笑一声,原以为,她对那人,不过是一时兴起,觉得新鲜。
“那种男人也配,他只能成为你的软肋,不会成为你的铠甲,可孤,却能护你一世周全!”
说着,他将一杯酒递了过来。
顾南栖定定地注视着那只修长的手,清隽漂亮,骨节分明,宛若大师笔下最精美的画作,几生幻觉。
红唇勾起,顾南栖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见他抿着薄唇,一副气的不轻的样子。
倒是有趣,头一次见有人将自己骂得这般狠的。
叹息一声,顾南栖似笑非笑的看着崇曦,声音缓慢,“可是,我想成为他的铠甲,为他撑起一片天地,不想让他那么累,那么苦。”
只是后来,他用行动告诉了自己,真心,果真是最没用的,是最大的累赘。
崇曦看着她,眸色渐深。
从前,没有护住殷宁,如今幸得上苍垂怜,失而复得,他心之所往,人挡杀人,佛挡弑佛,定要护住她。
可是想到那噬心蛊,崇曦又狼狈的垂下了头。
似乎,自殷宁成为顾南栖开始,她所有的不幸,都是自己给的。
顾南栖摇了摇头,没有想到这酒竟是如此的烈。
“我不喝了。”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秀美如玉的容颜裹上一层厚重的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