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木:“……”
见顾南栖似乎没有刚走出宫时那般的落寞失望,云飞和云木这才对视了一眼,暗自松了一口气。
“主子,皇上召见你,所谓何事?”
沉寂中,云飞忽然问了一句。
顾南栖眸色一僵,却也没有瞒着他们,“他让我看着东宫,若是沈珈蓝生出女儿,便可留,若是男儿,自当除去。”
“那可是他的亲皇孙!”良姜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可是到什么,她唇角露出一抹讥讽,又默默的噤了声。
“那主子打算怎么做?”云飞显得格外的冷静。
他好像从不为情感而生出恻隐,永远都这般沉着冷静。
顾南栖思虑片刻,“皇命不可违,可稚子何辜。”
闻言,三人赞许的点了点头,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想要保东宫之子。
毕竟,那也是她的侄子。
云飞静静的坐着,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接下来,怎么做?”
顾南栖靠在马车上,听到云飞的声音,她缓慢的睁开一双眼睛,漆黑的眸底寒芒乍现。
“等。”
“等?”
云木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等什么?”
“等沈珈蓝诞下孩儿。”
云木瞥了一眼顾南栖,自顾自的嘟囔道:“神秘兮兮的,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顾南栖:“……”
……
凉风惊醒明月,红叶染透青山,飘渺空远的钟声在山寺悠悠回荡,桂花香影飘落在青苔石径。
黄昏掩映的山水画廊,给殷都城留下了一轴无言的背景。
上卿府内,寂静的有些瘆人。
顾南栖面不改色的喝下那黑乎乎的药汤,接过良姜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沈珈蓝怎么样了?”
“御医看过了,据说,这几日便要临盆了。”
“好。”
顾南栖声音沙哑哼出一个音节,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脚下却是突然一个踉跄,差点便摔倒了。
良姜伸手敏捷的将她扶住,“主子?”
瞧着她眼中的担忧,顾南栖摇了摇头,“无妨无妨,人本来都是要死的。”
良姜眼底的担忧不但不曾消散,反而因她这话,增添了几分愁云。
她蹙着眉头,声音哽咽。
“可先前,鹤相分明说过,这身子还有三年的时光呢,如今,不过两年,怎就这般虚弱了?”
“虚弱么?”顾南栖心虚的反问了一句。
良姜却是彻底的红了眼睛,“这些日子,主子日日称病在家,旁人都以为你是在密谋什么,可你夜夜咳血,身体羸弱不堪,偶尔还会全身抽痛,主子,你……”
“良姜。”
顾南栖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要逼上官融谋逆,必须要让殷暮商登上帝位,为母妃正名,为盛皇兄要一个公道。”
“可是主子……”
良姜还想要再说什么,却在与顾南栖对视的瞬间,将那即将出口的话默默的吞了回去。
她后退一步,行了一礼,快步走了出去。
良姜一走,顾南栖便跌坐在了椅子上,她面色苍白的有些吓人,像是一张无暇的纸,孱弱的让人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