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崇曦的屋子,殷宁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
她自是希望崇曦能够远离城府的宦海,在幽篁深翠里,削竹为笛,抚琴长啸,夜晚借着明月的光影,弹奏四时弦韵,岁月清音。
只是,身在皇族里的人,出生既沼泽,所见之物尽是泥泞,即便抛掷了世间浮华,也依旧无法真的逍遥自在。
自己是这般,崇曦也是,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打断了殷宁的沉思,她蹙着眉头,大步走了出去。
院外,那女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此刻,正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上。
见她出来,那女子连连磕头。
殷宁面无表情的看着,询问道:“什么事儿?”
良姜走了过来,低声禀报道:“这是府里洒扫小厮的姐姐,逃难到了云姜,来投奔自家弟弟。”
说着,良姜看了一眼同样跪在地上的小厮,“这小厮本打算带她过来找奴婢给安排一个差事,只是,这差事还没安排,这女子毛手毛脚的便将殿下素来喜欢的花瓶打碎了。”
殷宁听的眉头直皱。
那女子也连忙道:“奴婢一时粗心,往后定会安心当差,好好伺候殿下,这打碎的花瓶奴婢愿意用一辈子的工钱来还,只要……”
她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殷宁,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只要殿下给口饭吃便好。”
殷宁不语,只是眼底的不悦越发的浓重。
瞧着这一幕,云木轻咳一声。
他低声道:“主子,属下看她这样子也是赔不起了,不如便……”
“赔不起就杀了!”
殷宁冷着一张脸,极度不悦的丢下一句。
在场的人皆是一怔,那蓬头垢面的女子也是一怔,似乎谁也没想到,这堂堂的云姜女候,竟会这般小心眼。
那女子估摸着殷宁也是吓唬她的,于是,连忙在地上磕起了头,“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
短短一瞬,她额头便被磕破了,那鲜血滴落在地上,瞬间便将青石地板染上了斑驳的血渍。
殷宁垂眸看着她,沉声道:“晦气。”
“来人!拖出去杀了!”
殷宁话音刚落,一身铠甲的穹灵便了上来,他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剑,一手揪起地上的女子便拖了出去,手中长剑拔出,往女子脖子轻轻一抹。
那女子还来不及说半个字,便被割断了喉咙而亡。
那动作行云流水,半点犹豫都没有。
片刻之后,穹灵大步走了进来,他拱了拱手,“回殿下,杀了!”
那跪在地上的小厮抖了抖,云木也是脖子一凉。
殷宁不语,只是冷眼扫过地上的小厮,便大步离开了。
直到殷宁离开,云木这才松了一口气,“主子好吓人啊,你觉得呢云飞?”
“白痴!”
良姜看向云木的眼神带着浓郁的鄙夷,那眼底的嫌弃更是不加以掩饰。
云飞叹息一声,“这女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可那一双手却白皙细腻得很,说是难民?谁信?”
闻言,云木这才恍然大悟,“那是……细作!”
“呵!”云木一脸不屑,“他们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喜欢的是什么?”
“你知道?”穹灵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反问了一句。
云木点了点头,“主子最喜欢有姿色的男子。”
看看那大盛储君他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