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姜王对老夫有知遇之恩,老夫不会多加评判,可不论谁为藩王,皇上总是忌惮的,你说对么殿下?”
殷宁敛了脸上的笑意,她沉声道:“官者,平民之上者也,而平民者,百姓之本也,为官之道,不可忘记本心,不可忘记初心。”
“凡事以百姓福祉为中心,立身做事,宜慎思明辨,小心翼翼,能够德行天下,必须先行德行于身。”
“君王不德,祸必兴焉,大人好自为之吧。”
冯玉堂微微颔首,“殿下之言,老夫听进去了。”
他嘴里虽然说着听进去的话,可那神情却是写满了抗拒。
殷宁也不在意,只是拿起面前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
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冯玉堂疑惑的看向她,“天色已晚,若殿下无事,那不如先请回吧。”
“本宫约了信长吏,在此侯上片刻。”
“……”就在这一瞬间,冯玉堂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约了彭子然,为何不到他的府上,却等在了他这里?
似乎是看出了冯玉堂的疑惑之处,殷宁咧嘴轻笑,“本宫懒得奔波,便让人将信长吏叫到此处了,借你地方一用,想来你也会介意的。”
“……”冯玉堂艰涩的扯动嘴角。
他怎么会不介意呢?
活了大半辈子了,第一次见到如此我行我素之人。
冯玉堂轻哼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一时间,偌大的厅内,寂静无声,只有殷宁矜贵雅致的饮着杯中清茶。
大约一盏茶之后,冯府的小厮才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老爷,信长吏来了。”
闻言,冯玉堂瞥了一眼殷宁,“让他进来。”
不消片刻,彭子然便披着斗篷走了进来,他与冯玉堂年岁不相上下,同时入朝为官,也同样被封官职,可待遇却是千差万别。
殷宁起身,微微颔首,“深夜还让彭老走一趟,殷宁叨扰。”
闻言,彭子然这才将目光落在了殷宁身上,随即轻哼一声,“是你找我来的?”
殷宁点头。
彭子然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告辞!”
“彭老。”殷宁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云姜,似乎始终没有彭老的立身之地,你何不,换个明主辅佐呢?”
“呵!”彭子然冷哼一声,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轻蔑的目光扫过殷宁,“怎么,殿下的意思是,让老夫奉你为主?”
殷宁寻了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对他蔑视的态度也不放在心上。
她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中杯子,“我知道,彭老不得志,不是因你缺乏谋略和才华,奉献不出辞赋,陈述不了良策,而是因为云姜王他不赏识你。”
彭子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整个朝野都说他之所以能得封信长吏,全是因为自己那个早已经过世的亲姐,云姜王之母。
可是自姜老夫人逝去之后,云姜王便再也不曾召见过他。
殷宁起身,缓步来到他的跟前,她也不顾及尚在屋中的徒长吏,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