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坚定的一个字,顷刻间,让盛崇曦的满腔怒火,尽数消散。
他抬眸瞧着眼前的人,瞧着她身上单薄的衣服,他蹙起了眉头,“这般冷的天,却穿得这般少,你是当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说着,崇曦拿过一侧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殷宁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那你还生气么?”
盛崇曦微楞,随即矜贵高冷的移开了目光,“这次,我便原谅你了。”
“那我也原谅你假装眼睛看不见的事儿了,你可知,流缨数度怀疑自己的医术不精了?”
崇曦:“……”
……
殷宁走出屋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雪地里的鹤潇,他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一眼看去,很是俊美。
殷宁快步走了上来,停在他的跟前,“你找崇曦有事?”
鹤潇抬眸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低声询问道:“盛崇曦还生气么?”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能够不再受到伤害,他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自然便不气了。”
鹤潇唇瓣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不见喜怒,“公主哄人的本领还真是强。”
听着他的话,殷鹿竹眨了眨眼睛,只觉得鹤潇这话说得有些怪异。
她侧目看向鹤潇,开门见山道:“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鹤潇一噎,似是没有想到她竟这般直接。
俩人一并往外走去,鹤潇像是无意间那般询问道:“这盛崇曦,你便打算养在府里么?便不怕招来盛崇衍的打压,到时候腹背受敌?”
“无妨,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死了就算了。”
殷宁的话让鹤潇皱起了眉头。
他侧目深深的看她一眼,“蝼蚁尚且偷生,公主年纪轻轻,便心如槁木,实在叫人忧心。”
“鹤相,你什么时候离开云姜回殷都啊?”
殷宁很不是自然的扯开了话题。
“我怕殷暮商没有你会不行的。”
“皇上如今成长了,便是没有臣在,他也可以独当一面了,早些年,公主将他教的很好。”
闻言,殷宁眼里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有些欣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云姜?”
“待到姜璟昀的势力全部被瓦解,臣才会离开。”
“臣,不放心公主。”
最后一句,鹤潇说的很轻,很淡,像是风一吹便会散掉那般。
殷宁微怔。
“担心我?”
迎着她的目光,鹤潇却是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臣的意思是,担心公主的身体。”
闻言,殷宁哑然失笑。
“生死有命,不必强求,鹤相不必待在云姜这地方陪我一道浪费光阴。”
鹤潇不再言语,只是低低的垂下了眼睫。
春尽还会有春回,若他此一去,万里蓬山,寒星冷月,又怎么会有归期。
只怕下次相见,会是阴阳永隔了。
沉寂中,殷宁突然抬手拍了拍鹤潇的肩膀,“你若喜欢这里,那便再留几日,免得说我赶客。”
“索性朝中也无甚大事,我自会多在些时日的。”
“……”殷宁面上微僵,“呵呵,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