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大喜,“原来你会说话啊!”
祝朝缓缓伸出两只小手,对祝澜做了一个“要抱”的姿势。
祝澜登时鼻子一酸,将小祝朝从刘月怀里抱了过来。
刘月问:“你认识她?她真是你姐姐?”
小祝朝神情仍旧有些懵懂,却轻轻点了一下头。
这下刘月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又再三叮嘱祝澜可千万再让这么小的娃娃乱跑,祝澜更是对刘月千恩万谢。
要不是刘月,只怕祝朝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随后祝澜又问刘月有没有见到祝朝附近有别的女子,她记得杜兰芳说,是让春芝带着祝朝回老家的。
现在朝儿找到了,却没见到春芝。
刘月摇摇头,说没见着。
祝澜心中有些惋惜,毕竟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只能回去后由祝家出钱,安抚一下春芝的家人了。
……
待到发放完全部救灾物资,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县衙时已经是傍晚。
他们发现,发现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
进了内院,欧阳烨找到钱主簿,问起门口那辆马车。
“哦,那是水部郎中宋眠宋大人,也是今天才到。”钱主簿答道,他浑身湿透,裤子上全是泥泞,显然刚从抗洪现场回来。
“宋大人现在何处?”欧阳烨问,按照礼数他们应该前往拜会。
钱主簿摆摆手,“宋大人一下马车就去了堤坝那边勘测水道,还没回来呢,不过他就住你们隔壁的院子。”
“钱主簿,请问这县衙之中,可有县志一类的书籍,我等想要借阅一番。”祝澜忽然说道。
钱主簿想了想,“有,有,我们县令大人从前许多书籍都放在那屋,你自己进去找吧。”说完给祝澜指了个方向,又匆匆走了。
众人此时身心俱疲,见过洪灾过后的百姓,更是心中沉重,向居住的小院走去。
“阿姜,阿姜?”一进小院,段文清就喊了起来,却不见阿姜的人影。
阿姜与祝朝年纪一般大,本来让她留在县衙等候的,怎么半天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
众人正要分头寻找,却听见墙后面响起阿姜的声音,“哥哥姐姐,你们回来啦。”
她摇摇晃晃抱着一个木盆走过来,里面都是洗好的衣物。
段文清一问才知道,先前他们离开县衙后,阿姜一个人把他们路上攒的脏衣服全都搓洗完了。
“哇,我们小阿姜真能干!”乔悠悠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祝澜又将祝朝介绍给了阿姜,二人年龄相仿,在这里也能互相做个伴。
……
外面灾情严重,祝澜一行也没有胃口大吃大喝,简单烧了粥当作晚饭,便各自散去了。
祝澜心中惦记着县志,她想尽可能多地了解一些当地基层情况,便来到钱主簿所说的那间房中。
这里像是县令李义深的书房,将油灯点亮后,发现房里的书并不多,而且都杂乱地扔在地上。
祝澜脚步顿了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能性,莫非是有人来这里翻找过?
找什么呢?
祝澜思索片刻,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实在没有什么头绪。
她弯腰将地上的那些书一本一本全都捡了起来,重新整齐地码放在一边。
她刚找到那本《龙安县志》,目光却被另一本书吸引了过去。
《义深诗集》。
这李县令竟然还是个诗人?
好奇之下,祝澜翻开了那本书,果然每一页都写着一首诗,然而没看两页,祝澜就已经紧紧蹙起了双眉。
“庭前八九鹅,叫声咯咯咯。每天迎我归,门里大声歌。”
写的什么啊……乱七八糟,连打油诗都算不上。
惨不忍睹,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伤害。
祝澜摇摇头,准备将书放到一边,动作却突然顿了一下。
这纸张……
她伸出手指反复摸了摸,只觉手感似乎比寻常的纸张要厚一些。
这种感觉很怪异。祝澜皱眉思索片刻,将书拿起来对着桌上的油灯。
油灯在书页之后,暗黄色的光透过了纸张,将书页上的字映照得杂乱起来。
祝澜心头一凛,这书页竟然有夹层?
她不敢贸然拆开,于是在桌前重新坐下,又将书页贴得离烛火更近了一些,吃力地辨认起来那夹层之中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上面写着的,似乎是一些账目?
……
水部郎中宋眠终于带着几个手下完成了水患灾情的初测,回到县衙用了饭,叫来钱主簿。
他没有忘记祈王交代的事情。
据说李义深手中有一本极为重要的账册,是他自己偷偷记录下来的,上面除了龙安县的税收情况,还有江州官员的受贿记录,或许是想作为保命之用。
然而毕枞动作更快,竟直接将他灭了口,随后让达鹰设法找到那本账册,却没有找到。
此次宋眠前来龙安县,一方面他作为水部郎中,决堤这种事情理应他出面处理,另一方面则是祈王殿下派人传信,命他以官面上的身份查找李义深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