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肖婉前往药铺,虽然没有让春兰跟进去,但是春兰在门口,仍然听到了肖婉要买醉酒丸的事情,回头便告诉了杨信。
杨信立刻明白,肖婉兴许是想要让自己在重阳宴上出丑,以此来降低自己在肖家父母心中的印象,从而推辞二人的婚事。
事先斟好的两杯酒,春兰在暗中观察肖婉,果然发现她将醉酒丸放入了其中一杯酒中。
在肖婉前往迎接杨邀等人时,春兰便趁机将两杯酒对调了位置。
肖婉刚刚喝下的那杯,才是放了醉酒丸的。
肖婉与杨信两人展示了手中的酒杯,示意杯中酒饮尽,随后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
然而下一刻,肖婉唇角的弧度却微微一僵,下意识抬手扶上自己的额头,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杨信心中暗笑,面上却十分关心地问她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肖婉扶着桌子想要起身,脚步却虚浮踉跄了一下。
杨信就在她身边,立刻伸手扶住肖婉的肩。
肖婉微微皱眉,很快拂开了他的手,向众人勉强行礼道:
“婉儿,婉儿不胜酒力,有些晕眩……”
说话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汤,洒了自己一身。
见女儿失态,肖老爷面色有些不悦,一旁的夫人连忙让春兰扶肖婉回房休息,换身衣服。
“不必,婉儿自己回去就是。”
肖婉的卧房离此很近,便没让春兰跟着。
合上房门,肖婉立刻恢复如常,三下五除二换下了身上的衣服,搬出床下早已准备好的水盆,将衣物扔进去浸泡。
换好衣服,她走到门边,侧耳听着院内的动静。
果然,不一会儿便传来杨信难受的声音。
“爹,娘,孩儿身上……好痒啊……”
说着,他不由自主伸手在身上抓挠起来,抓着抓着,皮肤上甚至出现了一个一个小红点,看起来异常骇人。
院内顿时乱作一团,肖老爷也连忙让小厮去请郎中。谁知小厮刚一出门,正巧就瞧见门口一位走方的郎中正在歇脚,他立刻上前去将郎中请进来,给杨信看看。
那郎中看过之后,笑着说没什么大碍,有一种病症就是如此,接触到某些特殊的物品或者人,身上会引起这样的不良反应。
“会不会是误食什么东西?”肖老爷问,这可是在肖府出的事,若是因为饭菜的问题,那罪过可真是大了!
郎中摇摇头,做思考状道:“不会,这种症状只可能是由于外部接触,而且……多是人与人之间才会传染。”
此言一出,肖老爷和夫人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小步。
“不必担心,这位公子身上顶多是瘙痒几天,自然就会好了。”
听郎中如此说,众人这才惊魂未定地点点头,接着又不禁回想杨信方才究竟是碰到了什么,才会突然变成这样。
杨信也听到了郎中的话,自己分明没有触摸过什么奇怪的东西,碗筷之类的用了半天都没有事……总不会是因为刚才碰了肖婉吧?
杨信的母亲也想到了,神色生出几分怪异。
若真是儿子与肖家丫头一接触就会变成这样,那这门亲事是万万结不成的。
她又狐疑地看了肖家夫妇一眼,莫不是肖婉身上带着什么疾病,身边人相处久了身体产生抗性,却会传染给外人?
她父母为了让肖婉嫁到自己家里,故意隐瞒不说?
想到这里,杨夫人悄悄拽了拽自家老爷的衣袖,给他递眼色,想赶紧带着儿子离开这里。
房间内的肖婉听着外面吵吵嚷嚷,松了口气。
那日上街,她故意让春兰听到自己要买醉酒丸,实际写给药铺老板的纸上却是要买一种药粉。
她查阅不少药学典籍才找到这个法子,那种药粉直接与人体接触的话,很容易让人过敏。
她将醉酒丸作为幌子骗过春兰,也让杨信放松警惕,宴席开始前她假装放进酒杯里的药丸不过是一颗糖豆罢了。
实际上她将药粉浸水后喷洒在了自己的衣物上,自己则是事先服用过了药性相克的解药,再假意与杨信产生片刻的接触,便能让他过敏。
至于门外等候的郎中,也是她花钱雇来的。
时间仓促,她只能准备到这种程度,最好能让杨邀夫妇认为杨信不能和自己接触,这样一来,亲事自然成不了了。
照目前的进度来看,还好计划顺利。待杨家人走后,自己再将淘洗衣服的水倒掉,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了。
就在肖婉一心等待杨信一家离开时,却突然听得一个略有几分耳熟的声音叫道:
“公子这症状……像是误触了翠微草的症状啊!”
肖婉心中一惊,目光透过门缝看去,竟是那左脸有红斑的杨家侍从!
杨邀皱眉,问他什么是翠微草。
“回大人,这是小人老家一种不大常见的草药,晒干后磨成粉能入药,但是接触皮肤后便容易出现此类症状。按小人老家的法子,煮些米汤喝下,很快就能好了。”
侧耳倾听的肖婉面色一变,这翠微草在江州并不常见,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