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之内。
“王爷。”沐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行礼说道。
镇北王正负手站在大漠的地形图之前,听到沐儿的声音,没有回头。
“静儿呢?”
“郡主在校场与程敛将军他们比武。”
镇北王点点头,转过身问:“朱尔泰那边可有回音?”
“那边的使者来报,说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明日自会出兵。”
沐儿犹豫了一下,“可是王爷,那祝青岩和祝澜是郡主的好友,她俩若是死了,只怕郡主那边……”
“她俩去是自己要去的,可没人逼迫她们,死也是死在天铎手上,与本王有何干系?”镇北王淡淡道。
“静儿骁勇,却不善权谋。这边关的平衡她不懂,本王也不欲让她参与太多。这次既然静儿非要去寻那大祓主力,拦是拦不住的,就由着她吧,闹够了也就消停了。
对了,天铎那边也通知到了吗?”
沐儿点头,“郡主她们的计划原本是在祭祀地点燃放孔明灯,天铎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不会让计划成功。”
“嗯,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出事,今年的二十万两军饷还要着落在他们身上。静儿估计马上也要来找本王商议了,你先下去吧。”
“是。”
……
入夜,北疆大营却是灯火通明,三军集结。
戍边之卒不可轻易出动,镇北王从附近军区又提调了三万人马,专门负责此次行动。
子时已过,便是冬至了。由于不确定大祓的行动时间,所以慕容静必须要提前准备,此时三万人马已经分成了十几队,有骑兵也有步兵,准备从不同方向进入大漠,按照规划的路线开始搜寻。
此次行动约定以红色孔明灯为信,若看到大漠之上有孔明灯升起,则所有队伍向孔明灯升起之处集结包围。若有队伍提前发现了大祓主力的踪迹,便燃马粪为烟,召集其余队伍。
全军检阅完毕,慕容静戴上那骇人的鬼面具,利落地翻身上马,回首看向高台上一身盔甲的镇北王,掷地有声地说道:“孩儿此去,誓灭大祓,父王稳坐中军,尽可放心!”
“去吧。”镇北王对她点点头。
慕容静正要下令大军出发,忽见一人策马上前,原来是身穿银甲的顾朝阳。
他这次也带领了一支两百人的骑兵小队,负责巡回策应。
顾朝阳来到慕容静身边,用不大的声音说道:
“郡主,末将还想再带一样东西。”
……
冬至的天,亮得很晚。
一同被抓来的那些女人们似乎已经对恐惧感到麻木了,她们并不知道冬至的到来意味着什么,一个个还在睡梦中做着回家的美梦。
祝澜和祝青岩两人睁着眼度过了一整夜,直到天边终于泛起一抹鱼肚白,两人再次看见了阿珠。
然而阿珠似乎只是经过这里,并没有向她二人走来。
远远地,她仿佛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脑袋微微向这边偏了一些,唇边隐约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继续朝前方走去了。
祝青岩站在原地,愣愣地问祝澜:“刚刚,她是在冲我们笑吗?意思是不是燃放孔明灯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
身边却没有回音。
祝青岩忍不住看向祝澜,发现她的目光仍旧盯着阿珠远去的背影。
“怎么了,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不知怎的,祝青岩心头忽然浮上一股巨大的不安,忐忑地问祝澜。
祝澜终于将目光转到祝青岩脸上,轻轻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难道你真以为这个阿珠会帮我们?”
祝青岩有些懵,“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过于顺利和巧合了,从丁小邱和谢夫子失踪开始,包括程虎提供给我们关于阿珠的信息,都是有人设的局。”
“果然是程虎骗我们?可咱们商议的时候,阿静也一直在场,她也没有怀疑程虎……”
“你太相信小郡主了,而她又过于相信镇北王,所以你才会出现误判。”
祝青岩眼睛微微瞪大,有些不敢置信,“难道你不信任阿静?”
“不。”祝澜眸色变得深沉,“我是不相信她爹。”
祝澜顿了顿,“你想想,我们在云州的时候,镇北王想方设法不让我们将大祓祭祀的消息传递给小郡主,除了有心袒护,还有什么解释?可当我们再次回到北疆大营,镇北王的态度却突然转变,竟然无比支持这次清剿大祓的行动,难道不奇怪么?
程虎恰好就在这时跳出来,和我们透露阿珠的事情,他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才开口?而且好巧不巧,这时又正好传来丁小邱和谢夫子被大祓兵掳走的消息,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似乎都有意让我们两个主动落入大祓的手里。”
祝青岩听得有些糊涂了,“可是,镇北王为什么要袒护大祓?他可是镇北王啊,是大祓的死对头才是。”
祝澜能够理解,毕竟祝青岩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没有足够的见识与阅历,自然很难想到养寇自重这层上面来。
她解释道:“我问你,如今乌兹与大梁暂时没有战事发生,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