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城乌衣巷,这里一直都是世家大族的居住的地方,每天都有一些自负怀才不遇的俊才来来往往,希望能被这些世家看上,能够被他们青眼相加,从此摇身一变,跻身名流!
但自从淮南道发布最新的均田制后,这里开始开始变的冷清,那些平时在这里等待机会的俊才忽然之间一夜消失。
今天忽然来了一辆宽大的马车,里面坐着三个身着名贵裘袍的人,这三人一看就身价不菲,手上带着白玉的扳指,腰间着一条金线织成的腰带,脚踏白底缎鞋,此刻他们神情阴郁,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这三人一到了乌衣巷就从宽大的马车上走了下来,随后来到乌衣巷一座占地最大的宅子前,宅子占地极大,绿瓦红墙把宅子包围了起来。
门前两个巨大的狮子庄严的梳理,大门上的牌匾赫然写着“卢府”
这三人看着走到朱红色的大门前,急忙扣动了黄铜打造的门环。
敲了几下,里面传出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谁啊?”
“我,郭大。”
“原来是郭掌柜,请稍等!”
没过多久,大门旁边的侧门就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头戴青色小帽的家丁。
“三位掌柜都来了,快请里面请。”
家丁脸上露出笑容,急忙躬身把三位掌柜引了进来。
“公子呢?”
家郭大的掌柜问道。
家丁慌忙道:“正在陪老爷晨读呢,我这就去请!”
“不必了,刚好我们也要去见老爷。”
郭大不由分说,对其他两人示意了一下,随后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庭院,家丁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众人走过几条长廊,路上不断有家丁上前问好,这三人好像没看到似的,疾步来到一座满是梧桐的别院。
只见一位头发发白的老人躺在躺椅上,正在闭目小憩,旁边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拿着书本,小声的读道。
三人看到两人,急忙跪下嗑起了头。
“小人给老爷和公子请安了。”
年轻公子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微冷。
“不是说过不要打扰老爷吗,你们来此地干什么?”
郭大三人身躯一抖,不敢抬头,匍匐在地,道:
“公子,事发突然,有贱民跑到都督府拿着淮水沿岸的田地闹事。李正阳下令清查冗田,让我们吐出这些从贱民手里买的田地,并设立新的赋税制度,现在逼着我们交税呢,我们实在没办法,这才找上了门。”
“荒唐,这些田地都是那些贱民卖给我卢家的,李正阳总不能凭着手里的兵多,就威逼我们交出田地吧,天下哪有这样的理?”
公子神色激动,不满的说道。
“是啊,这些田地可是主家这些年不断的奋斗,才得来的,小人就是这样跟新任的淮南道长史长孙盛说的,长孙盛也不多言,直接派人把淮水沿岸的田给划走了,说这些......”
郭大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直接闭口不言了。
“说什么?”
公子脸色一沉,问道。
郭大偷偷瞥了老爷一眼,见他没有反应,似乎睡着了,才说了起来。
“说这些都是主家从贱民手中巧取豪夺的,现在全部充公,分给贱民!”
“混账,从没有人敢夺我卢家的田,冯世南呢,他现在不还是淮南道的都督吗,他不管?”
公子露出怒容。
“冯都督都不愿见我们,我们三人没办法,这才找到了主家,要是被他们把淮水沿岸上好的土地给夺走了,主家的损失就大了!”
“备马,我去会会那位长史,敢夺我卢家的田,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不知道我卢家在大梁的势力吗?”
郭大闻言脸上露出喜色。
“对,我们就是希望公子出面,把这事压去,还想让主家交税,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们世家需要交税?简直是闻所未闻!”
公子闻言,心头更是恼怒,嚷嚷着就要往外走,三位掌柜的对视一眼,慌忙跟上。
“俊文,别乱来!”
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睁开浑浊的双眼叫住了公子。
公子闻言,停下了脚步。
“小人参见老爷。”
三位掌柜又慌忙跪下。
来人也不看这三人,叹了口气,说了起来。
“现在淮南道已经被李正阳夺下,他现在已经跟永安闹翻,我们既然不支持他,他当然会选择报复。夺我们的田产,我早就想到了,不必大惊小怪。”
说完,老人起身,公子慌忙倒了一杯茶,呈了上去。
老人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当年先帝让我们去同州道,想要把我们在淮南的田产给收缴了,老夫都能应付过去,何况区区一个李正阳呢。”
“老爷,现在不是先帝了,李正阳是反贼,不会跟我们讲什么道义的,一定会用武力胁迫我们就范,我们要是不拿出点颜色,他还以为我们怕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