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公公在见识到北府军的强大之后,再也不敢催促李怀璋出城决战了。
此刻郢安门下,北府军再次围住了郢安门,开始不分昼夜的攻打。
远处炮火连天,在黑夜中炮火尤为明显。
一阵白烟升起,城墙上顿时倒一片。
特别是大炮发时,那一声声的震动,更是让路公公心惊胆战。
北府军这时才露出了它的狰狞面孔。
李正阳把船上的大炮也运了过来,架在城池下面开始轰了起来。
郢安门这个一直以来都是郢都最后的屏障,此刻在大炮的轰鸣声中岌岌可危起来。
城头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石屑,碎肉。
李怀璋为了避免伤亡,只是安排了几百人在城头观察,主力一直躲在下面休息。
似乎老天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刚入夜没多久,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雨中的江南总是多了一份诗意,即使在战场上也不例外。
战场上剧烈的硝烟开始消散,刺鼻气味也开始慢慢的消失。
没过多久,小雨渐渐的变成瓢泼大雨,地面上的血迹在暴雨的洗刷下变成了一种红褐色的泥浆,慢慢的渗透到地下,也许千百年后,再也没人会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
战场上的炮火陷入了沉寂,陆德言见状,不敢在这待了,冒着大雨,告别了李怀璋,李怀璋也不挽留,也没心思寒暄。仗打到这种地步,楚帝不撤他的职就算格外开恩了。
李怀璋也懒的多说什么,写了一张表,交给路公公,就请他代为传达。
路公公收下奏表,坐上那台高大的轿子,带着众人,连夜跑回了郢都。
这场大雨给李正阳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此时他手中的大炮,火绳枪全因为天气的原因,熄了火。
郢安门下热火朝天。
“注意,火药千万别受潮了!”
李正阳亲自带着众人在雨中忙碌,一箱箱火药被披上油布,搬回了仓库。
“主公,反正大炮不能用了,要不,我带人冲上城墙,夺下郢安门,经过一天的炮轰,郢安门已经松动了!”
荀二抬起一箱弹药问道。
李正阳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笑了起来。
“算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要是真打下了郢安门,反而不好收场了。”
荀二有些不解,疑惑的问道。
“夺了郢安门不是更好吗?到时候直接攻破郢都,灭了楚国。我们就在这里扶持世子登基,出兵北伐,到时候再灭掉萧业,天下一统!”
荀二说到后面,越来越兴奋。
“你想多了。”
李正阳忍不住浇了一盆冷水。
“攻下郢都,有什么用?只要林家有一个人,随时都能册立新君,照样能发兵讨伐我们。我们此次不过是趁楚国北部空虚,林小莹也不在,才能占一些便宜,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和谈了。”
“和谈!”
荀二吃了一惊。
“都打成这样了,还怎么和谈?”
李正阳把手中的弹药箱交给亲卫,随后看向陈知节道:
“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郢都就要派人来了!”
于此同时,陆德言带着六万大军已经快赶到了郢安门。
从泗州一出来,陆德言就命令士兵抛弃了辎重,每个士兵只带三天口粮。
一路上丝毫不敢停歇,加急的往郢都奔来!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袭击了一下广阳道,竟招致李正阳如此疯狂的报复。
此刻他的心中真有股猪肉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骚的感觉。
恐怕此战过后,即使朝中有他叔叔为他撑腰,陛下想必还是会重重处罚他。
为今之计,只有赶在郢都城破之前,击退李正阳,一切尚能挽救。
想到这里,陆德言不由得又加快了步伐!
只是他麾下的大军除了吃饭,每天休息不足两个时辰,短短两天就从泗州跑到郢都地界,其中的疲惫可想而知!
到了郢都的地界后,旁边的山势猛然狭窄,正是郢都特有的地貌。
远处不到二十里就已经是郢安门了。
正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雨势慢慢的变大,黄豆般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砸在陆德言的兜鍪上,传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煞是好听。
只是陆德言此刻可没这种心思,如此大的暴雨,与泥土混做一团,山路上很快一片泥泞,大军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陆德言不禁暗暗着急,李正阳已经跟李怀璋对峙了这么多天,郢安门下什么情况,到现在他还不清楚。
万一李正阳攻破了郢安门,据关死守,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想到这里,陆德言急忙命令部下抓紧赶路,一定要在天亮以前赶到郢安门。
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跑去,又是黑夜,路上又滑,不断的有人摔倒!
此时的梁军又冷又饿又困,一种不满的情绪开始蔓延开来。
正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