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水没有了刚才掷地有声的气焰,转而开始示弱。她知道段别尘,吃软不吃硬。
这也是刚才她为什么突然有那么大的魄力和他说起抚养权,因为她就等着把自己放到另一个极端。
林止水过去牵他身后的手,他也没有抗拒随着她的动作将手放到前面。
林止水低着头说:“从现在开始我不和你作对了,我已经必输无疑了,你让我去你公司当清洁工或者在这里做个佣人,都随你高兴”
“这些都不解气的话,你就把我卖到山里去,把我关进监狱里去,在里面找几个大姐头天天打我都行”
铺垫到这里,她看段别尘没有说话,才继续说下去。
“可是南初她在我身边五年,已经习惯了我的陪伴,你强行将我们分开,会伤害到她的,我只求你不要不允许我看她,她要是又不好哄了,你就把她送到我那去,让我照顾她一天”
她悄悄看他的反应,是很奇怪的表情,难道被看出来了?
段别尘慢慢将手从林止水的手心抽出,冷静异常。
“六年前你决定向我隐瞒,就已经埋下了伤害她的种子,但凡这六年里任何一天你告诉我一句真相,我们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林止水,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瞒了六年,你践踏我的心,对我撒了一个又一个谎话,当时你就选好了,和我作对”
他为她理顺头发,笑着说:“我可不敢相信你了,不知道你说的哪一句是谎话,或者全是谎话”
林止水紧咬住唇,她心虚的望着别处,反驳不了一点。
但她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当时她仅能选择的,并且是最好的选择。
她要兼顾学业,要照顾南初,她哪里懂怎么照顾婴儿啊,都是和西佳手忙脚乱的查书、在网上学。
南初几个月的时候经常生病,因为她不是给南初穿多了就是穿少了。
在心力憔悴的同时,还要去监狱里看患了产后抑郁的姐姐。
谎言一旦开始,就注定要用更多的谎言来铺路,而且回不了头。
林止水深深吸气,就跪在了段别尘面前。
这无疑让段别尘动摇了内心,他的潜意识里舍不得林止水这么卑微。
林止水向他认错:“我不该瞒着你南初的身世的,我错了”
“可是我姐生了南初以后精神真的很差,她自杀过很多次,还不准我带南初去见她,她恨南初身体里的另一半血液,更不能听见任何一点关于段家的消息,我用了很久才让她一点点接受南初”
“现在南初就是她活下去的齿轮,你不能把她生的希望拿走,她真的会疯的”
段别尘五味杂陈,刚要伸出的手硬是收了回来。
因为他清楚林止水,习惯以退为进,所以这可能是让他心软的圈套。
所以他口是心非:“正好,她也要更痛苦一点才行”
林止水闭眼不愿意听,她内心不愿意加剧与段别尘之间的仇恨,不能让事情走到生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一定有一种办法能让段别尘和姐姐都满意,她要争夺那一点点的可能。
她的思绪在急速运转,皱着眉说:“你让我想一想,一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看林止水苦想半天依然没有头绪的样子,段别尘的目光自始就没有离开她一秒。
他的眼里闪过失望,心里讽刺自嘲。
她苦恼至极,却根本没想过要和自己和好。
段别尘突然笑了,然后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很简单,你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