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解,自己忠心耿耿的,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就因为秦墨吗?
现在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是人都清楚,谈判没什么用。
无非就是拖延时间罢了。
“明日,咱们就要进孽多城谈判了,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李新道。
孽多城,是小勃律国都(今吉尔吉特)。
程三斧大军镇守大石城和羯城,伊稚斜的人也不敢太靠近那边,所以选择在最南边的孽多城谈判。
气氛很是沉闷。
还是窦玄龄开口打破了沉寂,“一切都要等明天谈判才知道对方的意思,总之一开始咱们不能松口,态度要坚硬一点。
谈崩了没关系,朝廷已经让秦墨出兵了,凭秦墨的威慑力,西北奴必然会顾虑的。”
李新苦笑着点点头,到头来还是要让秦墨来收拾烂摊子。
早知道,他就选择其他的办法来自保了,也就不用把秦墨拉下水了。
唐坚道:“就谈着呗,等秦墨兵临边境,就看伊稚斜怕不怕,秦墨什么人?
虽然明面上没人说,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咱们大乾的军神。
只要秦墨出马,就没有他打不赢的仗!”
鸿胪寺其他人也是不敢说话。
唐坚很清楚,这些人中,混了一些狗腿子。
他就是故意说给这些狗腿子听的。
不是喜欢卸磨杀驴,他唐某人也是有脾气的!
“话虽如此,但咱们不能什么都不做!”窦玄龄道:“咱们背靠大乾,身后是南番,北面还有老臣,西南还有成郡王,道理咱们得摆出来。
明天,老夫跟唐鸿胪卿一起进城,改过县男先别进。”
“窦公,我......”
窦玄龄压了压手,道:“你身份特殊,西北奴人可不会将什么仁义道德,若是他们出尔反尔,擒住了你,会很麻烦的。
明日让众人身上都捆着炸药进城,若是他们要出尔反尔,那就同他们拼了。
宁做异乡鬼,不做阶下囚!”
李新虽说是改过县男,可他到底是废太子,身上皇族贵胄的烙印是洗不掉的。
李越让李新来背黑锅,来谈判,可不是为了洗刷他身上的罪过这么简单。
不是窦玄龄心思多,而是这种事他看的太多了。
李新心里也是透亮。
他若是不来,日后必然要倒霉。
李新重重叹了口气,道:“窦公年近花甲,尚且如此,我难道就贪生怕死?
明日咱们一同进城,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窦玄龄明年就七十了,如此高龄还来回奔波,纵是李新,也是不忍。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李家人不怕死,就怕死的没价值!”李新道:“而且,现在要着急的是伊稚斜,景云带兵的消息他若知道了,只会着急。”
“也罢。”窦玄龄点点头,“明日一早,炸药都绑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唐坚叹了口气,心里将李越骂了个遍。
看着对面的李新,他竟觉得,比李越强了一百倍。
若非李新宫变失败,何至于此?
当年李新带着残部下海,没人认为他们能活着回来。
可李新不进回来了,还带回了养活天下人的食物。
后面更是开辟了黄金航道。
而李越,带兵平乱都能死老婆孩子。
文不成,武不就的。
要不是有秦墨这个好兄弟,他配吗?
这一次秦墨要过来,他倒要问问秦墨,他值不值当!
他不相信秦墨是傻子,李越对他所作的事情,他会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身上捆满了炸药,带着数十人,进入了孽多城。
谈判的是呼衍氏的人,此人名为呼衍小权,是伊稚斜的心腹之一。
李新等人入城的时候,两道站满了人,看着一行人满是不怀好意的笑。
甚至有的人将弓箭射在他们的脚边。
李新看着地上的弓箭,拔了出来,掏出枪,对准了方才射箭的西北奴兵,“你们是不想谈了吗?若是不想谈,那就别谈了!”
说着,他转头就走。
紧跟着其他人纷纷拿出了枪对准了李新等人。
可李新根本就不带怕的,一手拿着一个手雷。
“来啊,一起死!”
护卫掀开衣服,露出了里面琳琅满目的白磷手雷,还有捆在身上的炸药。
这一下,吓得那些西北奴人连连后退。
“快,放下枪,要是走火了,大家都得死!”其中一个小旗大声喊道。
他们没想到,大乾人居然这么刚烈。
“告诉呼衍小权,他要是不想谈可以直接说,咱们直接开打就行了,看看是西北奴厉害,还是大乾厉害!”李新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动我们你们可要想清楚了,那就是彻彻底底的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