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将令一出,满座哗然。
天策府内,白虎节堂之上。
姜承乾负手而立,自信满满。
堂上众将,却都面面相觑,对视间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副帅王剪出列躬身道:“我大秦以十万精锐横击百蛮,本就稳操胜券,何须如此冒险?”
此言一出,众将皆是深以为然,纷纷开口附和。
正所谓:一秦当五蛮,十秦当百蛮。
大秦雄兵甲天下,兵锋所指之处,皆是所向披靡。
大秦之君,威加四海,鞭挞天下。
大秦最精锐的十万雄兵带甲,击破漠北百万铁骑,有何难?
可锐士八营再强悍,也不过是两万余人而已。
以两万对百万,多少有点托大了吧?
姜承乾闻言却淡然一笑,“这算什么冒险?”
“锐士八营只留秋杀一营即可,余者皆出,方可钓来大鱼。”
大秦对漠北,从来都没有打不过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抓住百蛮诸部的主力。
彼辈不说是全员骑兵,至少也都是骑马步兵,可谓是来去如风、聚散无常。
又有漠北瀚海之地利,变幻恶劣之天时,好不容易抓住尾巴,基本上也就打个击溃战,万难将其歼灭。
姜承乾要毕其全功于一役,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自身为饵,吸引百万铁骑围攻雁门关。
然后一击而破,追亡逐北,合围歼灭,方可一战而定。
但是此言一出,众将却都脸色大变,副帅王剪更是俯首劝道:“公子乃天潢贵胄,身份贵不可言,切莫做此冒险之举。”
“若是公子有半点损伤,我等万死莫赎,肯定公子收回成命。”
“若是非要行此策,臣请镇守雁门,请公子退往云中,主持大局!”
话音未落,堂上众将也纷纷开口劝说起来。
对于众将来说:建功立业,固然是毕生所求,但姜承乾的安全,却比一切都重要。
毕竟他们的功业、权势和富贵,可都全系于姜承乾一人之身。
整个大秦天下、江山社稷,也都掌控在“公子赢君”一人之手。
两万对百万,他们尚且不放心,更何况是三千对百万?
如果换作是武安君公孙起来还差不多。
倒不是说众将认为武安君公孙起的兵略胜于姜承乾。
而是众将其实都认可姜承乾的战法,只是没他那么激进、也没他如此大的胃口而已。
最重要的是:武安君公孙起死不死无所谓,但“公子赢君”却不能冒任何风险。
哪怕以此战略而行,有很大可能一战而定百蛮,打断他们的脊梁骨。
只要是姜承乾有半点风险,他们都不敢依此计而行。
所以王剪才会“毛遂自荐”,请求以身替之,请姜承乾退居云中郡主持“大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战场上没有什么天潢贵胄,只有天策上将军。”
姜承乾摆了摆手,“非本帅在此,不能吸引百蛮主力,不惜一切代价,倾力来攻雁门关。”
说罢,姜承乾不等王剪等人再劝,直接斩钉截铁道:“此乃本帅将令,尔等执行即可。”
什么叫将令如山?
就是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军中本就是最不讲道理的地方,姜承乾才不会费尽心思,跟他们解释这么许多。
反正他说得再好,王剪等人也不敢让他冒半点风险。
但是这个充当“诱饵”之人,却非姜承乾不可担当。
既然这样,还不如一言而决。
最关键的是:大秦九边之地,延绵过十万里,纵使有天险阻隔,又有九座雄关镇守。
但若是百蛮诸部分兵入寇、战火延绵,又不知道有多少军民,要在这一战中罹难。
要么不战,要么就一战而定!
绝不许有战火延绵、烽烟四起的祸患发生。
这就是姜承乾对此战的定义,也绝不许任何人违逆。
“末将等谨遵元帅将令!”
王剪等人见此,纷纷俯首听命,再也不敢多说。
“末将有一言,请元帅允说。”
副帅王剪悄然换了个称呼,又道:“可否允末将嘱咐诸将几句?”
姜承乾点了点头,“不妨直言。”
副帅王剪得了允许,转身面向诸将,眉宇间已多了几分峥嵘煞气,“姜覆天,你负责驻守雁门关,护持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