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这不是虎头蛇尾?”李夭笑了笑:“弄这么大的阵势,然后还把百户陈胜喷了一顿,结果什么都么有查出来,然后随便问了两句话,就走了?
这也叫做大有深意?”
蒙蕙并不动怒,只是反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见过,有谁敢在锦衣卫头上查案子的?”
“这……”李夭本就不是多么愚蠢的人,听到蒙蕙这样说,顿时就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东厂这是在想这锦衣卫宣告自己的权力,皇帝下令不让锦衣卫过问的东西,但是他们却可以过问?”
“没错,就是这样。”蒙蕙点头道:“东厂想要让锦衣卫看到其权力的存在,并且直接说明了一点,东厂早就已经查到了许多锦衣卫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那个李息和李溪,虽然是两个不一样的字,但是却是同一个人。”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锦衣卫恐怕接下来的动作,就是去查一查李财一家上下来了。”
嬴胡亥忍不住想到了李财免费送出五千只肥鸡的事情,这家伙难不成提前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吗?
“这样做的好处就在于,让锦衣卫吃不准东厂究竟有多少本事。
一旦锦衣卫吃不准东厂的水有多深,那不管以后锦衣卫做什么,都会被东厂压一头。”
“这就叫做先手!”
蒙蕙笑了笑,继续道:“锦衣卫在咸阳城查的第一件大事, 一下子令文武百官折损一半,足以领天下震动。
但这一次,老卒的事情锦衣卫却没有上报,反而是皇帝自己发现的,你说锦衣卫那边会怎么样?”
李夭眼角挑了挑:“所以,这就是皇帝找到借口,建立东厂的理由吗?”
“唉——”蒙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拉着李夭的手:“我总觉得,你是不是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人都已经变傻了?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不会到现在才发现?”
李夭脸上有些难为情:“我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都已经长胖了不少,哪有多余心思关心这些?”
蒙蕙看向嬴胡亥,嬴胡亥却已经道:“走了,她如果想回宫,自己有双脚走回去,赵佗已经死了,言官还敢站出来为他说话不成?”
看着走远的皇帝,李夭眼眶忍不住的发红,下意识的抿进了嘴唇。
蒙蕙叹了一口气:“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这要哭的前奏动作,就一点没改变过。”
李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蒙蕙:“你要是死了个哥哥,我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可惜了,上天不让我有一个哥哥,我要是有一个哥哥,哪里还轮得到你在我面前放肆?”
“你?”李夭咬牙,但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两人之间现而今的身份差距,还是别的什么,她下意识的止住了怒意,随即轻蔑的瞟了一些蒙蕙,把目光看向了别处。
在这种无声的送客下,蒙蕙当然不会多待,更况且皇帝都已经走远了。
“想回来就回来吧,我向着你保证,谁敢拿你杀赵佗这件事情来指责皇帝,我和你一起联手,让这个人永远消失在大秦朝堂之上。”
李夭冷笑一声:“我从来不相信,你会有那么好的心思。”
“你相不相信都不重要。”蒙蕙摇了摇头:“你只需要知道皇帝这段时间有多辛苦就行了。
用皇帝的词汇来说,那就是我早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所以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情。
更况且,我乃大秦帝后,那就应该有帝后的风度,又怎么会做出那等乡野小女人才有的争风吃醋之可笑行径来?”
“陛下这样的君王,是注定要名垂千古,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要彪炳史册,流芳百世的。
你总不会想, 等到千百年以后,人们翻阅我大秦史册的时候,让皇帝在处理不好后宫关系这一栏之上,留下让人病垢的地方吧?”
李夭看着蒙蕙的眼神,先是惊奇了片刻,随后又难免失落下去:
“你走吧,陛下已经走远了。”
“认真想想吧!”蒙蕙缓缓的走了去,将行急忙向着李夭行礼,随后快步追了上去。
女官莲儿走上前来,看着眼眶发红的贵人,下意识的走进了些,低声唤了一句:“贵人……”
“贵人?哼——”李夭语气宛如自弃自嘲:“你看我现在,还有什么尊贵的地方可言吗?”
“有!当然有!”莲儿不可否知的嚷嚷着,随后她竟然朝这一边上大步跑了过去。
李夭叹了一口气,正要叫住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背影。
中行说和陈胜辞别,陈胜带着一脸的疑惑,准备去找王陵,却在这个时候,便看到了一个宫装少女,不知是何种缘故,飞快的朝着自己身边跑了过去。
有的锦衣卫脸色大变,凑到了陈胜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
陈胜下意识的朝着秦家庄深处看去,在那边,坐着一位不是皇后,但却如同皇后一般尊贵的人。
“这岂非是说,那位贵人出来了?或者说那位贵人找东厂有什么事情?”
“我等该怎么办?”
一群人顿时紧张起来。
陈胜自己也觉得紧张,他回头看了看左右,顿时大声喝道:“列阵,保护!把所有锦衣卫全部叫过来,保护贵人!”
“喏!”
陈胜话音落下,他身后的锦衣卫顿时就有五人翻身上马,朝这不同的方向直冲过去。
不到盏茶功夫,一千锦衣卫、一千禁军聚会而来,在这边一字排开,远远看去威势骇人。
“站住!”莲儿气喘吁吁地一片草窠中钻了出来,猛然冲到大道中间去。
正领着诸多人纵马小跑,准备回去复命的中行说猛然看到道路中间出现一个女官,顿时吓得一哆嗦,拼命勒住缰绳,跨下战马顿时人力而去,将中行说狠狠地甩了出去。
“啊——”中行说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才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那灰头土脸,宫装上还有杂草和树叶的女官,顿时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女官似乎也被飞驰而来的战马吓得不轻,面色血红的厉害,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中行说身后那些宦官们,已经骂骂咧咧的涌上前来,有人拔出了手中环首刀,就要朝着女官小莲脑门砍下。
“哪里来的女官?”中行说忍着痛,心里自语了一句,随即表情陡然大变:
“不可!她若伤了半根汗毛,我等皆要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