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宸疑惑,“阿宁为何要道谢?”
陆遇宁咬了口糖人,笑着道,“谢你纡尊降贵陪我来玩一遭啊,今天我很开心。”
谢昶宸轻笑了下,好看的眉眼弯起。
“可似乎是我先邀约的,如此,不应该我谢谢你吗?”
陆遇宁一愣,“如此说来,倒也没错。”
紧接着她指了指他手中的糖人,“你不喜欢吗?一直拿着都未动过。”
“不是,我看你似乎很喜欢,想着等你吃完后这个也给你。”
陆遇宁听着他有些笨拙的解释,忍俊不禁,“钧之你今后肯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所有的小孩子都希望吃完一个,父母手中的也能给自己。”
“不过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个足矣,你尝尝罢,味道挺不错的。”
谢昶宸听话地举起糖人咬了下,认真评价道,“有些甜。”
“要不怎么是糖人啊。”
陆遇宁说罢,眼尖地看到了有趣的东西,突然问道,“钧之,你文采如何?”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身旁这位从小就由名师太傅教导,君子六艺无一不娴熟,文采如何能差。
谢昶宸道,“尚可,怎么?”
“我们去玩个有趣的东西。”
陆遇宁领着谢昶宸往最前头走去,那边是个卖花灯的摊子,现在正在举行猜灯谜的游戏。
答对二十道题便可免费取走最大最好看的那盏花灯,但答错一道便只能黯然退场。
四周围了无数才子,正铆足了劲儿猜谜,摩肩接踵,比之其他地方热闹好多倍不止。
陆遇宁二人到的时候,现场正激烈,一位戴着面具的青衫公子已答对八道,遥遥领先。
陆遇宁笑笑,“等会儿可就看钧之的实力了。”
卖花灯是个老伯,正念着灯谜,“砦门重映残边月,打一字。”
此灯谜一出,周围众人窃窃私语,“有些难啊……”
“此谜何解?”
青衫公子亦低头思索,正要开口时,谢昶宸刚好走到人前,不疾不徐地开口。
“谜底为翩。”
众人一愣,纷纷朝他看过来。
谢昶宸道,““门”解为“户”;“砦”象形为“冊”;“残边月”解作“习”,“重映”即二“习”;合为“翩”字,老伯,可对?”
老伯拍手笑道,“公子答对了,谜底正是翩字!”
“此处正在举行每年一度的灯谜赛,公子可是也想参加?答对二十道便可赢得灯王,亲手送给自己的心上人,并获得在场众人的吟诗相贺,成就美满姻缘。”
大乾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不反对男女自行相看,若二人对彼此有意,可禀告父母,行三媒六聘之礼,既不会成怨侣,也名正言顺。
前些年满穰节的灯会夜就出过几对佳侣,渐渐地猜灯谜就成了一传统。
旁边的陆遇宁瞪大了眼睛,不就是个猜谜游戏吗,怎的还有此种意味!
天地良心,她只是想要个花灯而已,并不是来找男人的。
吟诗祝福姻缘什么的,还是算了。
陆遇宁当即就想扯着谢昶宸溜走,但他却八风不动,格外坦然地道,“还请老伯出题。”
老伯笑眯眯地开口,“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
他谜题都还没念完,谢昶宸就道,“湖。”
老伯一愣,周围众人亦难以置信。
这人能未卜先知吗?题都没念完。
老伯默默换了个,“左拾遗右补阙,打一……”
谢昶宸淡淡道,“扑。”
“溪东隐约开春……”
“洮。”
老伯来了兴致,绞尽脑汁想谜题,可不管多难的谜题,他都不用说完,谢昶宸就给出了答案。
如果说最开始,众人还有些愤懑不满,可渐渐地,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也是参赛者,愣愣地旁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