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她兔子,又亲自送狼狈的她回府……
她鲜少感受到这样纯粹的温情,不因为身份,无关于血缘。
娘对她很好,但总伴随着诸多的严厉要求,每日耳提面命让她务必成为尊贵的太子妃,才能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
这份沉重的期望,如同无形的枷锁,让她倍感压力。
皇祖母也很好,但她终究不是皇祖母的嫡亲血脉,终究只是一个外姓之人,她从来不敢放肆,将自己藏匿于一个乖巧但有些骄蛮的面具之下。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太子表哥,只是一天天的,就这样听着想着,也渐渐觉得,自己就该喜欢他。
云霓和谭婧雪都喜欢太子表哥,但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这两人一个身份有碍,一个早就被太子表哥判了“死刑”,连和她争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她以为自己会顺利地嫁给他,中途却又出现了陆遇宁。
这个女子,让她既生嫉妒,又很羡慕。
陆遇宁从小也没有父母陪伴,却从来不自怨自艾,好似肆意翱翔于蓝天的飞鸟,自由洒脱,同太子表哥真的……很相配。
她不该来的,但她又控制不住想来找她。
盛京这般富庶繁华,亲贵子弟遍地皆是,但她却找不到一个能真正可以谈心的朋友,明日是爹的忌日,她很想听她说说话,总感觉同她在一处,好像世间少有烦忧之事。
连太子表哥那种温柔但冷淡的性子,都能因为她牵动喜怒哀乐,何况她呢。
只是,她终究是个不受欢迎之人……
“我……”瑾仪郡主越想越难过,咬住粉唇不让眼泪滑落,“既然你不欢迎,那我走好了!”
陆遇宁还从来没把女孩子弄哭过,颇有些手足无措,“我的错我的错,没有不欢迎,都是我不好,郡主你别哭啊……”
“谁哭了!”
“好好好,是我哭行不行……”
陆遇宁在身上掏了掏,除了毒蛇蝎子蜈蚣也没掏出其他东西,只好拿过瑾仪郡主手上的帕子,给她擦眼泪,笨拙地哄着。
于是,等到严忠准备好糕点茶水回来,就看到了堪称滑稽的一幕。
瑾仪郡主居然依偎在大人怀中嘤嘤哭泣,这什么奇怪的画面?!
他难道是没睡清醒,亦或是老得头眼昏花了?
“大……”严忠刚开口,陆遇宁就轻轻比了个“嘘”字,口型示意他把东西放下就成。
严忠就这样云里雾里地放下东西出去了。
“……”总感觉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下次殿下去明觉寺,他也去拜拜好了,驱驱邪。
陆遇宁也是无奈,她真不知道是哪句话让她不高兴了,这眼泪说来就来,况且,她们俩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抱在一起安慰的地步吧。
陆遇宁直挺挺地坐着,双眼放空,生无可恋的模样活像一只被海草胡乱缠绕住的螃蟹。
她好想逃,却逃不掉……
“明天是我爹的忌日,我……”瑾仪郡主声音颤抖哽咽,将头死死埋进陆遇宁怀里,抽抽噎噎地道,“你能不能……说句话?”
听闻此言,陆遇宁心弦微动,怪不得。
早就听闻瑾仪郡主幼年失沽,父亲忌日之际,心中伤痛可想而知。
不过……
她有些莫名地挠了挠头,试探着问,“你想听我说什么?”
瑾仪郡主哭声都愣了一瞬,她抬起红肿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你!”,随后又埋头哭泣。
“……”陆遇宁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