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禹看着自己被打翻一地的盒饭,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不远处一个负责分饭的女生已经冲了过来。
“哎,你这个同学……”
江白鸽看到女生的脸,愣了一秒。
很快,又露出一副惊慌的表情:“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没注意,我、我把我的盒饭赔给他吧……”
说着就要将自己的递出去。
她认错态度这么好,分饭的女生也没了脾气,只好叹了口气:“有虾饼的已经分完了……喏,给你个带鸡腿的,别说我欺负你了啊。”
后面半句,是对阮禹说的。
阮禹捧着手里的鸡腿饭,眼睛却盯着江白鸽。
江白鸽只注意到脚下的一片狼藉,有点后悔刚才的行为——算了,还是先把卫生搞干净吧。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去拿扫把。谁知,刚转身,和已经拿着工具回来的阮禹撞了个满怀。
他是飞毛腿么?
江白鸽在心里吐槽,面色不改地向他说了句谢谢,准备接过扫把。阮禹却忽然抽回手,让她扑了个空。
“该是我说谢谢你吧?”阮禹又说。
“你有受虐倾向?”
虽然阮禹的话,正中江白鸽的下怀,可她一开口,语气却温和不了一点。
阮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把那盒饭打掉?”
“我手贱。”
她确实是想帮阮禹的忙。阮禹这人面子上的道义是讲一些的,她帮了他,就算一时修复不了两人的关系,起码不至于剑拔弩张。
这对她很重要。
毕竟,要说医学院里她还能通过谁打探方允的消息,那也只有阮禹了——他和方允不仅一个院系,都在校学生会,还是同班同学。
“行。”阮禹不再纠缠在这一点上,“可是,今天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你怎么知道我对虾过敏?”
理由江白鸽已经编好了。
“谁让你是个名人呢……大一刚入学,就在校学生会的迎新会上,因为拿错了盘子,误食了别人的虾肉,当场晕过去,差点休克——刚才,宋妍和方允,一人对我说了一遍!”
她们没有,她们冤枉。
这件事是上一世阮禹自己告诉江白鸽的。
但不是“误食”——他特意强调,传闻有误。
而是有个很喜欢吃虾的女孩,在吃了几只白灼虾之后,用同一个叉子插了一块西瓜递给他。
他则像刚才面对虾饼不好意思扔掉一样,面对女孩的好意——虽然他那次并不知道叉子曾经与虾肉有亲密接触,没有拒绝。
两次给他食物的也都是同一个女生:他从大学入学便喜欢的人。
上一世,在告诉完江白鸽关于迎新会“过敏”的真相后,他说:“我很谢谢你,帮助她认清了心意。但是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所以刚才见到那个分饭的女孩,江白鸽才会有片刻的失神。
早知道……早知道就让他过敏休克嗝屁算了!
江白鸽越想越气,索性补了一句:“你要是喜欢人家,你就光明正大去追,万一人家也喜欢你呢?折腾自己的身体干什么?还医学生呢……你知道你身体里的细胞为了让你活下去,每天有多努力吗?”
就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下好了,断了阮禹利用她的后路。
反观阮禹,刚才质问江白鸽的自在全都消失了,脸腾地红成一只猴屁股。他没想到,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暗恋,居然被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看穿了。
“你……”
他这语气、表情,让江白鸽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后退半步:“干吗?你这表情好像在说‘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拜托,不要!”
“你在想什么!我是让你不要乱说!”
“哦——”江白鸽拖长尾音,心里打起了小算盘,“那除了刚才救你于两难的水火之中外,现在还要加上替你保守暗恋的秘密——你可就欠我两个人情咯。”
“什么?”
江白鸽伸出左手食指,左右晃了晃:“天机不可泄露。”
***
周末给辩论队干了一天苦力,第二天的开幕式,宋妍自然要把江白鸽拖去。
但还没说上两句话,江白鸽就听出来了——
宋妍话里话外都在问阮禹的事,这哪里是来叫她去看辩论赛的,这分明就是来吃瓜的!
“哎呀,昨天中午我不是被老师叫走了么,回来就听说你打翻了他的午饭,他不但不生气,还陪你一起打扫卫生,你回去的时候还又给你塞奶糖了?”
说起这个江白鸽还无语呢:“我倒是想问,这阮禹家里是开奶糖厂的还是投了资?怎么这一天天的身上都揣着包糖,以为自己是奶糖仙男?”
要早知道他有见人就塞糖的习惯,她当年怎么会因为他给的那两颗糖,就误会他对自己有意呢!
真是想想就要被自己——哦不,是被脑子异于常人的阮禹气死。
“我听说是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要吃中药调理,所以从小养成了吃糖的习惯。”
“难怪看上去有些瘦弱,人还是健壮一点的好。”
“所以你才去学泰拳的?”
江白鸽有些惊讶:“这你也知道啦?”
“我不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