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呢!”
周龄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如果赵碧对花粉过敏,那她这个花就不能送了。可是马上就要去酒会了,现在肯定来不及准备了……
不、不对!
如果赵碧花粉过敏,那林远江说他送玫瑰是因为赵碧喜欢,为了投其所好,就是骗人的?
可一个男的,如果买玫瑰给一个不熟悉的女人,不是为了讨好投资人,那就是……
周龄的腿一下子软了,差点跌坐在地上,还好韩黎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
“你还好吗?”
“我……”她一点也不好!但是,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她总不能说不去了吧。
而且……万一是韩黎搞错了信息?对,她应该去现场看一看。
“小黎,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嗯?”韩黎挑了挑眉毛,信了江白鸽的话:别人不管怎么说,只要周龄愿意相信林远江,那就没人帮得了她。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周龄不知道那次江白鸽录视频的时候韩黎也在,选了一个最合适的理由:“因为我也没有别的准备,如果不能带这个……”
韩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赵总什么没见过?这又只是一个普通的酒会,你是陪我去的,礼物我准备了就好,你不用太在意。”
见周龄还是有些犹豫,韩黎看了一眼手表:“如果你一定要带这花去,我不拦你,但你要知道,如果今天赵总因为花粉过敏进了医院,那咱俩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番话果然有用,周龄咬咬牙,让花店的人把花先收起来,又给温眠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不方便带这么大束花,让她有空的时候过来把花取回宿舍。
到了酒会会场,周龄才抚胸庆幸:会场里居然真的没有一束鲜花,全部都是装饰用的假花。
她感激地看了韩黎一眼,心里却对林远江更怀疑了。
所以这顿酒会她始终心不在焉,连那些看着就美味的冷盘也没心思吃。
韩黎怕她饿晕过去,给她拿了杯橙汁,补充一些糖分。
就在这时,赵碧看到了韩黎,笑着朝两人走了过来。
可正当她准备开口夸赞一番韩黎的精气神时,一个喷嚏率先冲了出来。
好在会场嘈杂,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
身旁的秘书赶快递上纸巾,又将赵碧拉到身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小瓶子,对着空气四处喷洒了一下。
已经准备好笑脸的韩黎和周龄俱是一惊,下意识地就像上前,却被那位秘书拦住了。
“抱歉。”对方轻声说了句,再次拿出喷瓶,对着两人喷了些无色无味的液体。
处理完,又围着两人仔细看了一圈。
得亏对方也是女性,才少了很多不便和尴尬。
“这是什么情况?”
周龄拉了拉韩黎的胳膊,小声问。
在韩黎出声前,那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表情严肃、身手敏捷的秘书,先开口了:“两位身上似乎沾了少量花粉。”
周龄捂住嘴,立刻想到,这恐怕是之前在花店的时候沾上的!
幸好她听了韩黎的话,没有把那么一大束花带来,不然……
这时,赵碧轻轻拍了拍挡在她身前的秘书,走上前笑着说:“没事的,是我自己的敏症太严重,不怪你们。”
到了现在,周龄就算是快木头,也什么都懂了。
赵碧不会骗人,韩黎的信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林远江的解释。
“这位同学是怎么回事?”赵碧看着脸色苍白的周龄,关切道,“是不是阿姬刚才吓着你们了?”
阿姬就是那位秘书的名字。
全名姬慈,不仅是赵碧的秘书,也是她的贴身保镖,还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在走错一步都可能坠入万丈深渊的赵家,她是赵碧唯一可以无条件信赖的人。
自然,姬慈也对赵碧的安全问题格外警惕。
“不、不是……”周龄急忙摆摆手,“我是……我……刚才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赵小姐您对花粉过敏。”
周龄手忙脚乱。
赵碧虽然始终微笑、和颜悦色,但她周身所释放出的威慑,让周龄完全忘记了对方是她的“潜在情敌”。
偏偏这时候,韩黎还要来上一句:“啊,赵总。说起来,我这个同学和您也是有些渊源的。”
“哦?”赵碧来了兴趣。
“那个林远江……不知道您还记得吗?”
韩黎说完,赵碧没忍住笑了——怎么能不记得,他那束不请自来的红玫瑰,可真害惨了她。
“那人正是龄龄的男友。”
赵碧是更吃惊了。
她仔细端详了周龄几眼:女孩很年轻,既然和韩黎是同学,那也不过二十岁左右,满脸写着天真与不谙世事,怎么就……哦不,应该说,难怪会被林远江那样的人欺骗。
周龄被看得有几分不自在,稍微测过脸,赵碧收回了视线,只说了一句:“有些可惜了。”
说完,转身又去招呼别的客户了。
韩黎目送着赵碧离开,回头拉了一下周龄,才发现她从手指到胳膊,都冰的人透心凉,赶紧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周龄这才从僵硬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