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敷衍不过去了。
江白鸽并不喜欢石欣刨根问底的样子,而她现在又和陈曦、荆钗已经熟悉,所以她不打算隐藏。
“是。”她点头,继而反问,“你觉得他的行为很正常,是吗?”
“是。”石欣给出了同样的回答,“我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而某些所谓社会上约定俗成的事情,未必就是对的。如果……我是说如果,陈老师和师母本来就是各过各的,那陈老师就并没有做错什么。”
江白鸽笑了,却不是开心:“石欣,你不能为了洗白一个人,而擅自为另一个人扣上一顶‘有罪’的帽子。放在小说里,是要被读者骂没有逻辑的。”
石欣有些脸红了,但不肯认输:“好,那就算陈老师有错……可荆学姐就没有了吗?一个巴掌拍不响。可你为何能够不责怪荆学姐,今天还出手帮了她呢?”
“很简单呀……”江白鸽耸了耸肩,“就像你为了洗白陈老师,可以先往师母身上泼一桶脏水再说……我也是这样,处于同性之间惺惺相惜的本能。”
更何况,荆钗为什么会和陈冬果搅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疑点重重。
相比对荆钗下某种道德判断,她更想不做过多预设的寻找证据,还原真相。
虽然她知道,自己几乎已经选择相信荆钗是有苦衷的了。
“你……”石欣说不出话了,脸上不太高兴。
江白鸽也不高兴,所以她也不惯着他,没有屈服。
但更奇怪的是,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僵持着,没有人先走一步。
终于,石欣再次开口:“我们可以求同存异。”
“当然可以,但你确定要勉强自己吗?”明明勉强他的人是自己,但江白鸽还是把姿态做足了,“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
仿佛真的是在心疼他似的。
这时,江白鸽脑中的某根神经忽然绷紧了——她抬起头,盯着石欣,真诚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他的回答也很符合江白鸽的预判:“如果我委屈自己可以让你开心一点的话……那我不委屈。”
几乎就是偶像剧的台词了。
江白鸽没来由地想,他会不会把这种风格的台词改进陈冬果的那部剧了?
如果是的话,一定会变得不伦不类,但说不定,反而更符合陈冬果表里不一的气质。
“你这样子,我真的会动心哎。”
江白鸽嘴上是这么说,但回到房间,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把纸笔拿了出来,将刚才脑子里出现的想法记录了下来——
那篇甜文的男主角,有了新的脸。
石欣,一个真正的帅哥,同时,还在与她若有若无的恋爱。
她们吵架,她们和好,她说舍不得,他说不委屈……这不正是甜文需要的吗?
特别是一个正好进行到“追妻火葬场”情节的甜文。
但是……
江白鸽的笔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不会“洗白”这个男主角了。
因为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实在过于可恶。
虽然对读者而言,“言情”的外衣可以“赦免”他对女主的所有伤害,但对江白鸽而言,如果她不能原谅男主,那她就写不出一个值得让读者将“虐”忍耐到现在还没弃文的he。
她将笔啪地扔在桌子上——写不出来,睡觉算了!
***
那天晚上,江白鸽睡得很好,梦里没有写不完的文、救不完的人、解不完的谜题,也没有看不清的未来……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她离开山庄,那两天,没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陈曦很高兴、陈冬果不作妖、荆钗的情绪也比较稳定。
唯一有进展的,是石欣与她的感情。
或许是经历了陈冬果的殷勤所带来的危机感,以及那次争吵带来的意外亲近,石欣几乎已经是一个陷入恋爱的人了。
可她们都没有提到交往这件事,江白鸽猜,是因为石欣有点享受现在这种若即若离却胜券在握的感觉。
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有些高兴,江白鸽真的忍不住想刺激他一下。
所以,回程的那天,江白鸽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小时出发。
她没有坐石欣的车,而是独自一人拉着行李,颠颠簸簸地往山下走。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刚好走到半山腰的地方。
“你在哪里?”电话里,石欣着急地问,江白鸽几乎能看到她满头大汗的样子。
就在江白鸽准备说话时,她忽然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从身旁走过。
她几乎要以为这就是石欣了,但转念一想——不可能。
电话里,能听到石欣身边其它人的声音,聒噪且熟悉,说明他仍在山庄里。
江白鸽笑了起来,她已经知道那篇甜文该如何写下去了。
——想要“洗白”男主,很简单,只要把他做的那些坏事,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去就好了。
而这个人,就是男主的胞弟,因为从小被优秀的哥哥比下去,而心生妒意,在发现男主的软肋是女主后,设计了整个巨大的阴谋……
回到宿舍后,她开始心无旁骛地写作,除了吃饭和上课,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搅她。
连石欣的短信都不行。
刚开始,他还会每天发好几条,有问候,有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