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杨辉住的辉苑。
痛,浑身每一个地方都痛。胸口内脏,撕裂般的剧痛。手脚四肢,扎心的痛。头,随时就要爆炸的痛。
杨辉想大声呼叫,可是好像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无论怎么努力也喊不出来。
我杨辉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痛不欲生的罪!
怪了,我怎么没有昏过去呢?记得三年前屁股上长了个疮,疼得发高烧,那时就差点昏过去了。
对了,如果晕过去就好了,晕过去就不会疼了。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杨辉一边咬牙切齿抵抗疼痛,一边在心里不停念念有词祈祷自己再次晕厥。
咦,不对呀,我没死?哈哈,我还活着!
痛得好!我痛,证明我还活着!老天没有让我就此死去,让疼痛来得再猛烈一些吧!哈哈……
杨辉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他是从二郎山三百八十二米高的铁索吊桥自由落体掉下的,还记得当时大脑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刹那,看到了自己将要砸到的地面是一片灌木丛。同时他的大脑还蹦出了一组数字:吊桥离地382米,自己从吊桥到地面不计空气阻力的话下落时间是8.83秒,落地瞬间速度每秒86.5米,换算后大约是每小时311千米,相当于高铁的速度。一个71千克重的身体,撞向高速运行的高铁车头,我命休矣……
杨辉的思绪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他慢慢回想起了这次受伤的前后经过。
今天是周六,是的,就是周六。早上醒来时,天空湛蓝,空气清新,杨辉心情格外的愉快,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的兴奋。
昨晚他一直都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因为就在昨天,他与同学姜晓仁合作的名为“闪猫”的科研项目终于取得了重大成果。“闪猫”是他和姜晓仁为自己发明的芯片取的名字,寓意是其快如闪电,速度胜过电脑鼠标。他们都是西海市旦旦大学研究生。旦旦可是一所公认在全国排名第三的名校。杨辉的专业是计算数学,而姜晓仁是神经医学专业。
一年前,杨辉萌生了研发“闪猫”的想法后,便找到了姜晓仁。两人一拍即合,携手合作。经过一年的辛勤努力和深入钻研,他们的“闪猫”终于得到了有关权威部门的认可。
他们发明的“闪猫”是个芯片,直径只有一毫米,通过医学手段将“闪猫”芯片植入人的大脑某个部位后,就相当于装入了一台由大脑控制的数字计算机。
这个芯片将具备两大功能:第一个功能是,快速建立数学模型;第二个功能是提供运算结果。也就是说,如果你遇到了数学问题,从建立数学模型到解答数学问题,通常需要几分钟或者几小时甚至几天时间,而“闪猫”可以瞬间给予解决。当然,运用“闪猫”解题的前提是你要学会并完全掌握相关数学知识。“闪猫”的功能只是为你缩短数学运算时间,并不会为你解答你不懂的数学难题。否则的话,人人都成了智商相同的数学家,哪还有人再去学数学了。
上周,杨辉作出一个大胆决定,他要成为“闪猫”芯片的第一个试验者。
在姜晓仁和他们导师的帮助下,“闪猫”芯片成功植入了杨辉的大脑中。他花了三天时间,把从小学到大学自己学过的数学书翻出来,反复抽取检验。结论是:时间秒答,答案全对。这标志着他们的“闪猫”芯片发明取得了突破性的成功。
数学天才杨辉真正变身为了一台活计算机。从小学到大学的任何数学题,杨辉只要看一遍,结果瞬间就出来了。惹得杨辉周边的学友们惊叹羡慕不已,一个个都争着想装“闪猫”。
为了庆祝这一里程碑式的成就,杨辉和姜晓仁约定今天攀登风景如画的二郎山。
二郎山座落在西海市东郊,海拔不到400米。大自然鬼斧神工,硬生生地将一座石头山劈成了两半,远看两根石柱象双胞胎兄弟直插云霄,二郎山也由此得名。
走近看两根石柱脚下,间隔不到10米,中间有一条宽不到一米,长500多米的碎石小道,通过这条小道,人们可以从山的这边穿到山的另一边。
两石柱相对的一面平滑如刀削一般。从两石间的地面往上看,一线蓝天隐约可见。
二郎山的两侧,从山脚到山顶,沿山脊铺设了石阶小路,山顶上有座长约15米的铁索吊桥,将两根石柱山连接起来。吊桥的路面由木板铺成,两侧是尼龙绳编织的护栏。在山顶上桥的两端,各有一块平地。几间茶室,为游客了一个提供宁静的休息场所。
一般登二郎山游玩都是从山一边上去,过吊桥往另一边下山。
站在二郎山山顶,朝西看,整个西海城市一览无余。朝东看,是碧蓝的大海,让人顿感世界之广阔,天地之无垠。
杨辉记得当时他和姜晓仁站在吊桥上的情景。他们边欣赏壮丽的美景,边畅谈“闪猫”推广应用的广阔前景,两人都充满的激动和期待。
他背靠尼龙网护栏,面对着大海高声呼喊:“大海,我闪猫来了——”
然而,就在他的喊叫声还未完全消散在空气中时,突然感觉后背空空如也,整个人就从尼龙网里钻了出去。
真是乐极生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