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裕辉终究还是离开了,自从他死后,楚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还是会跟孩子们说说笑笑,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没有光了……
莫裕辉的离世,仿佛把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给抽干了。
他知道那人喜欢鸢尾花,所以,他辞去了母校教授的职务,开始一心一意当起了花匠,他把那片鸢尾花田打理地特别好,好像只要这片花田还在,那个男人也还在……
每天清晨,楚擎都会来到那片鸢尾花田,坐在田边,静静地看一会儿那些盛开的花朵,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
它们是莫裕辉留下的唯一痕迹,就像他的爱一样,持久而坚韧……
每当微风吹过,一片片紫色的鸢尾花随风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楚擎知道,那是莫裕辉的气息,是他透过风给自己传递的永恒的思念……
他在鸢尾花田旁边搭起了一个小木屋,这是莫裕辉曾经教过的,楚擎就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白天,他会在花田边的小径上散步,看着那些鸢尾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也会在夜晚的月光下,独自坐在小木屋的窗边,看着窗外的鸢尾花田,听着夜晚的虫鸣,不禁想起自己和莫裕辉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那些温馨的时刻,那些甜蜜或者痛苦的回忆。
与那人在一起的日子,是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幸福,那些笑声、那些话语、那些温暖的拥抱,都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他仍然能感觉到莫裕辉的存在。
尽管他自己的生活已经因为那人的离世失去了色彩,但楚擎知道,他不能让莫裕辉的生活也失去色彩。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纪念他,让他知道,他虽然离开了,但他们之间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时光转瞬即逝,转眼间楚擎也成了小老头了,人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性格却越来越沉稳,仿佛和曾经的莫裕辉似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总是过于严肃,尤其是面对那片鸢尾花田的时候,脾气尤为古怪。
莫闻瑾知道,自己这个跳脱的小爸爸已经把自己逐渐活成了父亲的模样……
有一年,莫闻瑾的小儿子和朋友们打闹不小心踩到了几株鸢尾花,楚擎知道后甚至被气到住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和自己的孙子说话。
小孩子不懂事,更不知道那些过往,只知道一向宠自己的小爷爷竟然为了几株鸢尾花和自己生气,有些委屈地和爸爸诉苦,结果这一次,就连爸爸都在埋怨自己。
“你啊,你可是闯大祸了,你可知道,那片鸢尾花田是谁种下的吗?那是你爷爷当年亲手种下的,后来你爷爷去世了,你小爷爷就是靠这些花撑过来的,这花田里的每株花,都是你爷爷的心血啊!”
年幼时的孩子此时才知道,原来那片花田这么重要……
岁月流转,季节更迭,年迈的楚擎最后在这片莫裕辉留下的鸢尾花田中结束了自己孤苦的一生,当微风吹过,鸢尾随风摇曳,想来该是故人归来吧……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楚擎猛地被惊醒,他打量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逐渐清醒过来,脑海中还残留着混沌的记忆。
这个房间的布局,不就是多年前自己和莫裕辉住的公寓吗?可是,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像是要印证什么猜测,他连滚带爬地跑进卫生间,看着镜中仍然年轻的面容,一抹兴奋一闪而过,是了,反正他之前就是穿越回去的,那现在又穿越回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男人,也还活着呢……
他有些激动地跑出房门,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心心念念的男人,沈炎过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犯怵,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楚擎,你,你没事吧,莫总已经走了,你还是得尽快走出来啊”
楚擎有些震惊地看着沈炎,眼底有些惊恐
“你,你怎么会来我家的?”
“不是吧,楚大少,你还真的疯了啊,我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你喝醉了,是我把你送回来的,你睡了三天了,要是再不醒我都要把你送医院了”
“你是说,我睡了三天?!”
楚擎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才三天呢?他明明和那人过完了一生啊,怎么会才三天……
他着急地闯进那人的书房,凭着记忆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张被撕掉的毕业合照,没有结婚证,没有全家福,什么都没有……
楚擎顿时瘫软在地上,眼底尽是绝望,得到又失去的痛苦,远远比从未得到来得更强烈
“不,这不是真的,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这怎么会是梦呢?怎么会呢?”
突然,楚擎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对了,法华寺的那个大师,一定知道什么。想到这,他打起精神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这一次,他一定要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看着眼前的三千级台阶,楚擎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苍白的脸上始终温润含笑的男人,这座寺庙,他怎么可能不熟悉呢?过去的20多年,他每年都会来给那人求平安符的……
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