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措天天穿梭在药材铺的事在谷力平听来是个笑话,但是在某些人听来,却是个讯号。
刘鑫海就准确接收到了这个信号。
“快,快去请谷小姐来庄子一叙。”
对于接到刘鑫海的邀请,谷云措并不意外。毕竟她做那么多事就是为了引起刘鑫海的注意,而刘鑫海正是刘家布坊的掌权人。
“谷小姐,听说你那有很多桑枝在处理?”一番寒暄后,刘鑫海主动发问。
“哎呀,没想到这事竟然传到刘叔耳朵里了,这真是让您看笑话了。”谷云措嘴巴甜,男的一律喊叔,女的一律喊婶。
当然,也有例外。
如果不是大家都姓谷,谷力平等人在她嘴里就是“那男的。”
“怎么?刘叔叔也需要桑枝?那你说一声就是了,我这就派人回去取,家里多的是。”
“家里很多?”
“是啊!邱叔老家有片桑园,数百棵桑树,漫山遍野都是。”
这么多?
刘鑫海眼睛都亮了。
桑枝是桑树的干燥嫩枝,具有祛风湿,利关节的功效。虽然是味常用药,但药房要想一次性大量进购还是有难度。
毕竟这是嫩枝,全掐了那桑树还怎么发叶结果?
可如果谷云措家里还屯有很多桑枝就不一样了,这说明她确实有一片桑园。
难怪她能一次性拿出四万枚蚕茧竞争孔家生意。
“邱武老家是不是有很多养蚕人?”
“是啊。整个村子都养蚕。这不?今年的春蚕收了,正好我看到桑树长了新枝,可村里人不懂这个也能卖钱,我就准备打个样,也算给村民们添上一份进项。”
“啧啧,你可有心了。”刘鑫海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刚刚你说今年的春蚕都收了,我想问问,村里还有富余的蚕茧吗?”
“啊?刘叔这是要补货?”
终于扯到了正题。
谷云措心下大安,她满城卖桑枝就是为了给刘鑫海制造一种自己手中有桑园的假象。
至于她为什么不主动上门,很简单,她要拥有话语权。主动上门是她有求于人,而被人邀请,那她就是座上宾。
好吧,说那么多,实际就是为了掩盖真相,桑园是假的,蚕茧没有。
“哎呀,这可不好办。”谷云措一脸为难,“新的一批蚕茧早就卖了,这下一批要等到11月才能出呢。”
闻言,刘鑫海顿时有些泄气。
他还以为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呢。不过等到11月也行,总比完全没有货源好。
“云措啊,邱武老家在哪?我想和当地村户预定下一批蚕茧的订购,如果合适,说不定我们还能长期合作。”
“这可不行。”谷云措摇头,她怎么可能透露骑龙村的位置,这刘鑫海一去调查岂不全都露馅,再说,那也不是邱武老家。
“那些蚕茧我都已经定下了,还说夏天趁着路好走,拿去涪州卖呢。”
“别啊!”
刘鑫海一听就急了。涪州距离重庆也就是100来公里,自己没货,对方有货,那两地之间的县府乡镇市场岂不是全会被抢走?
“你把货卖给我,这样也省得你跑一趟涪州,搭上车马费不划算。”
“这个……刘叔你不是有稳定的货源吗?”
“啊?我这不是想扩大规模嘛。”
“哈哈。刘叔果然是干大事的人。不过我已经收了涪州那边的定金,一匹蜀锦呢!”
……
服了!
邱武真的服了。
谷云措出去一天,竟然带回来两匹蜀锦。
要知道,蜀地有三宝:川茶、川盐、蜀锦。
其中川茶和川盐受政府管控,而蜀锦则是允许私人自由交易的唯一高价物品。
“为什么不要现银子呢?”邱武问。
“因为现银是死的,蜀锦是活的。”谷云措笑。
按照现在的物价,巴蜀地区一匹蜀锦售价100两银子,而骡马价格在20两到25两中间。
如果拿着200两现银去买骡马,顶多买到8匹。
但是,南疆的人缺银子,他们更喜欢以物换物。
就比如云南大理,他们那里产马,但是又缺盐巴和布匹,在银两不够的情况下,他们往往用马儿来置换。
“王森,你带匹蜀锦去一趟云南。”按照谷云措的估算,两匹蜀锦可以换到10匹骡马。
“好勒!”这下留在马厩里面的闲置马匹派上用场了。“只是,我们为何不多带点蜀锦过去?”
“物以稀为贵。你带多了,就喊不起价了。”而且,一次性换那么多马匹回来,自己也养不活。
“也对!这种事情还是悄摸点,免得别人效仿。”
对此,谷云措到不是很担心。
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效仿,因为这种做法本身不赚钱。毕竟专走一趟云南的来回开销也不小。
很快,孔思迪那边便得到了消息。
“你说那个谷云措怎么想的?”
“这不要发展马帮嘛。缺钱!”
“缺钱借啊。你这么大个盐老板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