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里市紧挨着雍门,离蛮夷邸相邻不远。市场内虽然人头攒动,但对于罗阳来说,却无甚新奇,与后世的百货批发商超不可同日而语。
里面多是做陶瓷器、丝绸、布麻买卖。也看到几间胡商店铺,摆放着皮草、奇玉、宝石等物。
罗阳买了一个珠花,韩千千美滋滋插在头上,欢喜的不得了。
两人逛了一圈,瞧见空旷处有胡人做百戏杂耍,围着好些人。
韩千千拽上罗阳衣袖快步走到近前,一起看热闹。
这些胡人衣着迥异,相貌也就那样。前世网络上见得多了,也不觉的出奇。
倒是身临其境的杂技表演,别开生面。闪展腾挪之间,引来众人纷纷叫好。
“好!”韩千千兴奋的跟着众人围观叫好,凑到罗阳耳边道:“你看那光头胡人口中竟喷能火,容貌又如此凶恶,目中碧光隐现。山海经中所载厌火国有兽,生火出其口中,此人莫非来自海外厌火国。”
罗阳嘿嘿一笑,附耳道:“这些都是西域胡人,他那方水土与我处不同,多有人物生的金发碧眼。还有那极西南之地,也有人物生的通体黢黑,如烧火棍一般。此等皆是天地造化所为,山海经所记奇绝诡诞,不可尽信也!”
“烧火棍?”韩千千好奇的说道:“你又在胡谈!生做烧火棍模样,还如何娶妻生子。就是媒人巧舌,也道不出个花来!”
罗阳哈哈一笑:“男子是烧火棍,女子自然也是烧火棍了。你黑我也黑,谁也不嫌谁。嘿嘿,据传彼处不行六礼,男女间两看相不厌时,便交媾一处,做成夫妻。”
“呸!你是如何知晓?伤风败俗!”韩千千啐了一口,伸手拧向罗阳的胳膊道:“海外南经所记不死民,其为人黑色,寿,不死。莫非真是如此!可以长寿不死?”
罗阳疼的龇牙咧嘴,见她开口闭口不离山海经,将其奉为圭臬,开口道:“死不死我不知真假,你若再不放手,我便就死了!”
“呀!”韩千千忙将掐肉的手松开,笑嘻嘻揉了两下道:“谁叫你信口乱说!快瞧又喷火了。”
作为现代灵魂,这种伎俩早已司空见惯。倒是玩火者必自焚,这胡人的大光头,怕不是被烧了头发,所以干脆剃光了事。
没有头发也有好处,省的打理。认识韩千千后,两三日便用逐贫居的淘米水洗头,虽然纯天然,但麻烦不说,还不好用。
两人看了一会儿,瞧瞧天色已到正午,罗阳问道:“哪里有用餐饭的好去处,这走了半晌腹中空空,双腿无力,两眼昏花,将将饿死也!”
“长安城无甚去处,不如回逐贫居吧。乘坐马车送你回太学,省的双腿无力,饿死半路!”韩千千白了一眼道。
罗阳嘿嘿一笑,又可以与美人同坐马车,真妙不可言呐!
二人出得孝里市,上了在外等候的马车。五叔刚要挥鞭赶路,却听到一阵喧闹声。
挑开布帘向外张望,有一队人马从西而来,沿街人众纷纷避让。有那没眼色的躲避不及,叫护卫人等手推脚踹,连滚带爬的躲到一边。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模样,一副小圆脸,头戴武冠,看起来多不相衬。
骑着高头大马,颐指气使,甚是威风。其双目含光,歪着头不住打量过往行人。
罗阳瞧的清楚,感觉此人眼中似乎带着一丝癫狂。用前世的专业术语来讲,这货似乎有暴躁症。
将布帘放下,这种人不要惹他为好,吩咐一声让五叔等人马过去再走。
车中的韩千千此时开口道:“此人乃是皇帝陛下之孙,王宗。阿翁曾想将我许配于他,好在未寻到媒保。后来听闻他做事乖戾,怕不能成就美眷,便作罢了。”
闻言,罗阳心生警觉,韩千千已经十八岁,早该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虽说汉代风气开放,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可违逆,说不定哪天便做了他人妇。一种紧迫感在罗阳心中油然而生。
自己如今的身份,上门提亲是万万行不通的。也不知道赤眉军何时起义,等个十年八年的,黄花菜都要凉。
腹中无勾不挂事,如今心中有了牵挂,罗阳对这个时代的疏离感渐渐隐去,只想着如何将眼前的妹子搞到手。
王宗所在人马渐渐走远,街道恢复平静。五叔挥动马鞭,赶起马儿出雍门转头向南而去。
马车中,罗阳目不转睛看着韩千千,瞧的大姑娘有些害羞。
“登徒子,呆愣愣看哪里!”韩千千伸手又要拧胳膊。
“哈哈,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罗阳被拧了一下,也不再多想。未来之事难以分定,且先享受美好再说。
听了《凤求凰》四句,韩千千小脸立马红润起来。司马相如与卓文君故事,才过去百多年,天下广传,路人皆知。
作为女儿身,谁不想嫁个如意郎君,特别是这种浪漫的爱情故事,正中少女心扉。
看着韩千千红着脸的模样,甚是可爱。罗阳怕她羞恼,又转移话题道:“王宗乃王莽之孙,莫非就是隐太子王宇之子?”
韩千千摇头道:“我哪里知晓。早年间我在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