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子安敢如此!”
甄阜怒火填胸。
“明日点起大军,誓将反贼扫平,灭其族类!”
梁丘赐咬牙切齿。
两位宛城主官,因叛军烧毁辎重粮草,似乎有点恼羞成怒。
做惯了上位者,习惯别人顺着自己的意思,一时间遇到不按意图来的,确实有点不适应!
不过此时派人赶去蓝乡,已没什么用处,老梁和老甄心中既恨且忧。
而泚水大营的军士们也被惊醒,站在军帐外观瞧北边天空通红的火光。
都知道那个方向是辎重大营,一时间议论纷纷,人心有些骚动。
带三天干粮,和只有三天干粮还是有区别的。
蓝乡聚火势已然滔天。
因为从出得棘阳城,到拿下营寨,再到放火焚烧辎重,也堪堪才到丑时。
刘演招来众渠帅商议。
“诸位将军,如今烧毁蓝乡辎重,宛城人马必定人心浮动。我等不必在此久待,乘势绕取泚水,等天明时两方夹击,必能打破敌阵,斩甄阜、梁丘赐首级!”
原本的作战方案是将蓝乡聚拿下后休整片刻,等到天色放明,再掉头与宛城兵马决战。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谁能知道留下的时间竟如此充裕。
刘演便和王常等人商议,再做些布置安排。
“我带领一万人马,向西绕过宛城大营,之后横渡泚水。王将军率领剩余人马,悄悄赶去敌营,埋伏左近。”
“等天色微光,宛城人马睡眼正浓,我等即刻冲杀,教彼等首尾不能两顾!”
众位渠帅商量已定,刘演带着舂陵人马,寻着泚水,悄悄向西摸去。
泚水不是什么大河,一万人马在宛城大营西南二十里处寻到一座石桥。
等全军渡河而过后,宛城人马竟毫无所觉。
大营中的甄阜和梁丘赐一夜未睡,犹自商议着明日渡河,如何打破棘城池,如何将叛军千刀万剐。
瞧着过了寅时,梁丘赐传令下去,教伙夫埋锅造饭,辰时起兵拔营,攻拔棘阳。
而就在此刻,大营外传来喊杀声。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有叛贼从东南方向攻来。”
有小校匆忙跑来传话。
“贼子大胆!传令下去,准备迎敌。”
梁丘赐正要披挂上阵,又有人慌忙来报。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有叛贼从西北方向攻来。”
“嗯?”
梁丘赐与甄阜闻言一惊。
仔细倾听,果然两个方向都传来喊杀声。
“朋季,这可如何是好?”
梁丘赐有些恍神。
“莫要慌张,此必是叛贼虚张声势。你且组织人马,抵挡西北来犯之敌。我带人敢去东南扫平贼寇。”
甄阜倒是四平八稳,沉着应对,安排了应敌之策。
梁丘赐见说,披挂上马,带着手下朝西北方向赶去。
此刻军前已短兵相接,刘演带着舂陵子弟兵,一马当先,奋勇杀敌。
梁丘赐是沙场过来的老兵,经过刚开始的慌乱,现在又镇定起来。
看着喊杀四起的战场,大刀一挥,指挥手下将校,冲阵杀敌。
战场一时胶着起来。
而东边战场又有所不同。
王常带领的下江兵,虽然只有五千之数,但经历过战争的考验,个个勇悍无比。
却如虎入狼群,带着新市、平林两部,四处冲杀,将宛城人马打的节节后退。
再加上夜间蓝乡辎重被毁,士卒人心浮动。
甄阜一方人数虽然占优,却有了溃散之势。
而且大营处在两条河中间,排兵布阵受到掣肘,左右两翼形不成有效攻势。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努力拼杀,宛城人马终于抵挡不住,溃散开来。
许多人慌不择路,有朝泚水方向逃的,也有朝黄淳水方向逃的。
奈何黄淳水方向桥梁已被损毁,这人挤人,人堆人的瞎胡跑。许多兵士被挤进或跳进河中。
一时间被砍杀,被淹死的不计其数。
兵败如山倒,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就是梁丘赐所率的人马见势不妙,也跟着逃散开来。
许多人慌不择路,被溺死在河水里。
“恩主,快逃!”
岑彭带着自家宾客,随着甄阜在东南方向迎敌,此刻也被裹挟在人群中,一路拼杀,随众逃散。
不过他并没有向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知道黄淳水方向有死无生。
带着跟随自己的几个食客,朝泚水这边赶来,也不知砍杀的是贼兵还是自家军士,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夺桥而去。
“恩主,甄大夫已被砍杀于乱军之中,我等该何去何从?”
一位相随的食客问道。
“哎!”
岑彭仰天感慨,甄阜、梁丘赐无能之辈也!
当时他曾劝过两位上官,和叛贼决一死战非为上策,只须兵临城下,限制其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