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间像是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将游离于无边宇宙的五个板块拉扯着,慢慢移到了同一个位置,最终肯定会相连。
五州合一,神州再现。这一日,想必不会太远了,就在近几十年的时间之内。世间各地,时常有异象出现。譬如:万千星辰如雨滴洒落人间,浩瀚之力随风飘荡;远古符文点缀高空,尽显无尽奥妙之意;仙门高立于云海,时隐时现,如梦如幻。有刀客坐于星海的某个角落,观得亿万星辰移位之景,悟出了通天刀道,一念破境,登临神桥,刀光纵横百万里。有凡间的囚徒忽得气运加身,抬头望见双月同天,一夜得道,塑造出了极品灵根,一掌破开了牢笼,追寻漫漫修仙路。有侠客追杀江洋大盗之时,不敌贼寇,身受重伤,即将陨落。生死弥留之际,一片轻如蚕丝的灵叶不知从何处飘来,随风摆舞,恰好落到了侠客之身,使其伤势痊愈,打通全身经脉,踏上修行之路的第一境,开启了新的人生。类似的例子,在世间的很多地方发生,数之不清。各地灵气变得浓郁,天地法则变得更加稳固。画面一转,东土佛门。当代佛子,每日穿着一件淡黄色的朴素袈裟,曾因战斗而衣服受损,缝缝补补,未曾更换。佛门之外的一棵菩提树下,佛子孤坐,诵经念佛。沉静威严,面庞上残留着岁月沧桑的足迹,不可抹去。眉宇间是一双充满了佛韵智慧的眼睛,似能看破世间的虚妄,洞察真假。双手合十,手指修长且有老茧。僧鞋沾染着泥尘,还有磨损的痕迹。经常有人赶来佛门之地,是为与佛子一见,或论道,或解惑。今日,一个青年风尘仆仆,走至菩提树下,作揖道:“在下王义,年少时与同宗师兄比斗,落败受辱,视为一生之耻。后发愤图强,努力修行,终以三百年的光阴而登化神之境,欲回宗门一雪前耻,却知同宗师兄已然陨落。然,在下恨意难消,心念不通,多年来修为止步不前,求佛子指点。”来人将自己的情况大致讲出,真心求问。“坐。”佛子抬眸,指着面前的空地。来者毫不迟疑,席地而坐,看向佛子的眼睛充满了虔诚和敬意。“闭上双眼,放空心神。”佛子轻语道。来者按照佛子之言,闭眼打坐。不久后,耳畔传来了一阵空灵的佛音之声,十分柔和,洗去了身上的戾气,让心魔的种子慢慢归于虚无。数个时辰之后,佛子停下了诵经,语气平淡:“施主,多行善事,自有福报。”“在下明白,谨记佛子教诲。”这人发现自己的那份执念,虽未消散,但不再是心魔了,而是过去的人生经历,不会影响到未来的脚步。面露欣喜,起身鞠躬。这人走了,又有下一个人前来。无论来人是谁,修为是什么境界,皆真诚相待,尽力解惑。数月以后,来了一位有趣的施主。一个男子,英姿伟岸,放在人群中一眼便可瞧见。穿着深色玄服,长发束冠,面色冷峻,气质超凡。“姜施主。”佛子认出了来者,浅笑呼唤。 姜留白,当世顶尖妖孽之一,一体双魂,主修阴阳之法,昆仑界主的亲传弟子。此子气运极高,曾获通阳准帝的传承,执掌一件完整的准帝道兵,底牌极多。“佛子,好久不见。”姜留白坐在了佛子的面前,相距一丈,微笑道。两人算是旧相识了,打过几次交道。关系普通,算不上朋友,但也不是敌人。“施主来此,寻贫僧何事?”佛子问道。“找你喝酒。”姜留白倒是直爽。言罢,翻手间取出了数壶美酒。多年来游走山河,历经红尘,姜留白的脸上挂着一丝疲态和忧愁。深邃的眼眸中,隐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波动。“贫僧乃是出家人,饮酒犯戒。”佛子婉拒。“那行,我喝酒,你饮茶。”姜留白不强求,又泡了一壶上品茶水,隔空放到了佛子的面前。接着,姜留白打开了壶盖,开始痛饮。佛子深深注视了一眼姜留白,似乎从其眼中和神态中,看到了一丝缘由。转头看着悬浮于面前的茶水,抬手倒了一杯,饮了一口,说道:“姜施主有心事?”“算是吧!”姜留白停下了饮酒,嘴角的笑容收了几分,眼神的愁绪浓密了一些,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或什么人。随后,他又笑了,回答道。“情关。”可能是佛子有过亲身经历,又或是见多识广,一语道破。闻声,姜留白的瞳孔微微一缩,表情凝了一瞬。随即,大方承认:“是啊!”“姜施主这样的人杰,也会动情吗?”佛子来了几分兴趣。“似佛子这般超凡脱俗的存在,都险些因为情字这一关而跌落万丈深渊,我又如何不可?”姜留白反倒打趣了佛子的往事。往事如烟,佛子没有一丝波动,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什么女子,能让姜施主借酒消愁?”“她......”姜留白的眼神开始迷离,明明是面对着佛子,眼球上倒映出来的却不是佛子的身影,而是一个模糊的女子,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