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扶摇(150)
这几天,这个林三都被留在山上。他并不总在人跟前晃悠,自己一个人在山上转悠。或是采果子,或是捡鸡鸭蛋,又或者,给鸭子修个游泳的池子,那农活干的一板一眼的。便是宰鸡杀鸭,也是手段娴熟。大当家的坐在凉亭里,看着在那里兀自干自己的林三,问身边的小厮:“口信上怎么说?”“二当家又查证了一遍,来历确实没问题。运石子的……确实有一个叫林大的!情况跟九当家说的一般无二。九当家也撂了,确实是此人半夜摸到他的宅子,说是身手很好。还有那个东子,咱们也给找见了。腿伤的很严重,治不好了。另外,此人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大义凛然。面上的银钱都给东子的属下分了,可东子藏起来的,他却私藏了。这事若是东子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大当家的‘嗯’了一声,这才又问说,“那个林双……确实是病了?”“是!咱们的大夫也帮着看了,说是湿毒之气。这又与她的自述相吻合了,他们曾怕被牵连,在湿沟沼泽地生活了一年有余……大夫说,这就是一种瘴气,很麻烦。”大当家的又‘嗯’了一声,“身手了得,脑子精明,文能谈古论今,武能翻墙越脊……”说着,他看向不远处,“你喊他过来,正好有件事要他去办……”试试这个人,再说其他。这小厮低声道,“是六当家提的事……需要新面孔?”大当家严厉的看了对方一眼,小厮才赶紧闭嘴了,转身跑去喊人。桐桐瞧了瞧手里刚逮住的公鸡,然后递给小厮,“中午炖这个吧!公鸡公鸭太多了,可以杀了吃肉了。”小厮:“……”你是第一个敢在这个山上自得其乐的人。桐桐拍了拍身上的土,洗了手就过去。过去就直接坐,坐下就自己给自己倒茶,喝自己的。大当家的看他:“你不怕我?”“我也看出来了,咱们不是一样的人!我呢,就是想找一口安生饭吃。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我安静的呆着,这是我跟您道歉,不该搅和到你们的事里了。等您觉得不用留着我了,我就下山。我家里还有人等着呢。”“怎么不是一样的人?我们哪里不一样?”“我呢,一不想伤天,二不想害理。我不欺负人,谁也别想欺负我。你们呢,可不好说!咱们呀,还是各走各的道比较好。终是要分开的,我又何故怕你?”“你就不怕再也下不去?”“我大哥虽是个拉石子的,可却跟铁轨有关。谁负责铺设铁轨呢?金大人!金大人与那位伯爷是什么关系,你很清楚。那位伯爷正在查什么,你也知道……一旦联系起来,我还怕死不瞑目吗?况且,就你山上这些人,能拦得住我?”嗯?桐桐从怀里取出一块饼子,“昨晚下山回了一趟家,家里做的。”这种天,吃食放的时间长了就坏了。这最多就是昨晚才做的!而昨晚,山上没有这样的饼子。不管他是不是回家去了,但至少说明,这东西是他从山下带来的。也就是说,他能自由上下山,而不惊动任何人。大当家的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眉眼分明的小子,而后笑了笑,“好小子,有胆识,好本事!”他开出他的条件,“有件事,你帮我办了。我帮你找大夫,你姐的病包我身上了,如何?”“办事?我不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诶?如今谁还那么办事?真要是那般……朝廷怎么能容的下。”哦?那是什么事?“怎么把事办坏了?“你也知道,风月馆是不能开了,可是呢?生意总得做的。六当家的就提议,仿照新明之处的办法。新明初年,祖娘娘曾将贱籍出身的女子归拢起来,以戏班子为底,四处演戏。他便想着,不若改头换面,变成戏班子,今儿在这个村头演一演,明儿去那个村头演一演。王家过寿请一请,李家办丧事又请一请……”明白了?演戏是假,掩盖皮|肉生意是真。而且,这容易模糊概念。比如,请去演戏了,便是有个什么关系,这叫嫖么?这不叫!这不过是遇见了,两倾向悦了,激情之下犯了一点点小小的过错而已。至于说银钱交易,这个也没有呀!我们卖的是艺,客人给的也是看戏的钱。跟那个什么可不相干!那是男欢女爱,是两厢情愿,这不一样。要么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呢。瞧瞧,办法这不是就有了吗?你不能不叫人看戏,不能阻止小老百姓去戏台子看戏,更不能阻止有钱的人三天两头的请戏班子上门吧。所以,人家的应对之策是从固定的摊位改为流动摊贩。 这个思路真的是……很灵活了。桐桐就说,“这不仅是朝廷难治理,还意味着你们不好管理。带出去四处跑,你能知道挣了多少?你们又能得到多少呢?彼时,朝廷狠查,他们马上解散,没大事;可你们呢?跑的了吗?得的不多,风险却极大,智否?”大当家的赞赏的看了桐桐一眼:“所以才说,六当家的把事情给办坏了。”“那您叫我帮您办事,是办什么事?”“六当家想从戏班子入手,想着不能太直白了,真唱戏的总得有的。于是,便想找些能唱戏的……便在京城的戏班子里四处聘戏子,谁知道把人给得罪了。”桐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