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锦希看向来人,三十五六的年纪,身穿藕荷色直裙袍,外罩素纱禅衣,腰间系着橙红色腰带,挂着长长的禁步。
梳着本该显富贵的牡丹发髻,可惜配上浓厚的妆容,尽显老气。
“你哪位?”
妇人轻扯嘴角,“我是谁不重要,你会知道的。”
芮锦希觉得这话耳熟,好像有谁也曾说过,自己是谁不重要。
一时想不起来,自动翻过,芮锦希对妇人道:“那个谁、不重要的人,你若有话痛快的说,我赶时间。”
妇人被噎得说不出话,芮锦希抬脚就上车。
“等等!”
芮锦希动作缓了缓,却没停下,妇人急急说道:“墨云策的脸丑的恐怖,曾经吓死过王府两名侍女一名宫女,这事被皇帝和宣王压了下来,我好心告诉你,千万小心,别被吓着了。”
芮锦希呵呵两声:“谢谢你的好心!不过,我会不会被吓到,干卿底事?”
“你!不识好歹!”
“嗯!但本小姐知道你不怀好意。”
“哼!你等着被吓吧!”
“嘁!再送你一句话,关你屁事!”
芮锦希不耐烦的抢过车夫的马鞭,狠狠抽在车辕上,吓得妇人尖叫。
马车已冲了出去,芮锦希朝后扬手,“拜拜了您哎!”
妇人以为她说拜拜是在咒她死,气得一阵眩晕,亏得旁边侍女冲上来扶住她,才不至于摔倒。
躲在墙头的墨云烈瞧的直乐,真是一物降一物,在王府兴风作浪的搅家精,斗不过花痴。
他的跟班六子问道:“郡爷,我们还要对付花痴吗?”
墨云烈想了想,“要!一码归一码,她让大哥生气、难过,就该受罚。”
跳下墙头,墨云烈想着怎么整蛊芮锦希,不知不觉走到榆园。
宣王妃与芮锦希聊过后,心情好了不少,正在浇花,老远就看到墨云烈在往这边晃悠,他自己却不自知。
“云烈,想什么呢?”
神游的墨云烈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榆园门口,转身想跑。
“站住!”
宣王妃拿着水壹就追上去,拧住他耳朵,“这个点不去上课,晃悠什么?”
“哎哟!轻点!”
墨云烈痛呼:“母妃!快松手,要掉了!”
宣王妃一直拎着他进了院子,才松手。
“做什么去了?老实交侍!”
墨云烈眼珠转了转,揉揉耳朵,靠近宣王妃,欢快的将刚才看到的讲给王妃听。
“你说齐雯去找锦丫头了?还说了你哥坏话?”
墨云烈连连点头,“她告诉花痴……”
“是嫂子!再让我听到你乱叫,小心板子。”
墨云烈鼓起腮帮子,“我可是您亲儿子!”
宣王妃一个暴栗送给他,“那也不行,我把锦希当亲闺女。”
墨云烈疼的呲牙,宣王妃追问道:“齐雯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大哥丑的恐怖,吓死过人。”
宣王妃气极,愤怒的喊道:“来人!把齐氏绑了,押过来!”
王府实在大,齐侧妃被芮锦希呛的发晕,在侍女搀扶下往回走,这会儿刚进了前面的花园。
正准备在凉亭里歇歇脚,水嬷嬷带着一群仆妇冲过来,指着齐侧妃道:“拿下!”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宣王侧妃,有品级的,你们这群贱奴,不能这样待我。”
没人理会她的话,仆妇们动作麻利的绑了她和侍女,推搡着主仆俩到了榆园。
齐侧妃嘴里不停的咒骂,宣王妃脱下绣花鞋就抽了过去。
一鞋底子不够,再来。听说锦丫头抽得温家女变成猪头,宣王妃觉得不能比儿媳差。
几鞋底下去,齐侧妃的脸迅速肿胀。
墨云烈看的眼角直抽,母妃是真的气着了,出手这么狠。
宣王妃从未对人动过手,打了几下,就有些喘,心跳很快,嫌弃的扔掉鞋子,“给本妃重换一双,这双烧掉。”
有人将椅子抬到她身后,宣王妃顺势坐下。
“齐雯,这些年,本妃对你太宽容了,是吗?谁给你的胆,让你去锦希面前胡说。”
齐侧妃抬起红肿的脸:“呵呵!兰如馨,你儿子又丑又残,还吓死了人,以为瞒得住?我就不该说,应该等到新婚夜,新婚被吓死,才是喜事。”
宣王妃被气得从椅子上跳起,跑到侍卫身边,冷不妨的抽出腰刀,在众人的呆愣中,向齐侧妃砍起。
墨云烈惊呆了,他素来知道,母妃不是娇弱女子,可这样迅猛还是第一次见。
齐侧妃看王妃动真的,吓得直翻白眼,就在长刀要劈下来时。
一阵强风刮过,齐侧妃的发顶被削顶,她只觉头皮一凉,一团头发落下,来不及尖叫,便晕了过去。
那边宣王妃被墨云策拥在怀里,坐在地上。
“母妃!冷静!”
宣王妃看清儿子挂着面具的脸,抱住墨云策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