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满足他的好奇心:“没谈,前天,跟邻居,还是托了你的福,行了吗?”
他喝掉杯子里已经变红的酒。
游戏有点没劲,他起身:“你们玩,我出去透口气。”
谷易欢二话不说就要跟上去。
谷开云制止:“少去烦他。”
他还烦?
谷易欢都快烦死了。四哥是第一次跟女人密切接触,没什么经验,万一被骗了感情怎么办?
谷易欢在屋里兜着圈来回走,时不时地往门口瞄两眼,余光无意间扫到了关思行的屏幕,他整个人裂开。
“我草,你在看什么?!”
关思行把电脑屏幕转偏一个角度,没理谷易欢,继续观看。
他不是在研究物理题。
谷易欢怀疑自己眼睛瞎了,一惊一乍地跟谷开云说:“哥,这孩子学坏了,居然在看别人接吻的视频!”
关思行嫌谷易欢吵,抱着电脑去楼上。
谷易欢虽然跟关思行磁场不合,但是——
他们是表兄弟诶,做弟弟的能不管?谷易欢追在他后头,啰里啰嗦,像个管家婆:“你别走,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跟谁学坏的。”
啪!
房间的门被摔上了。
谷易欢:“……”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就好像小时候他跟谢商和关思行炫耀他新挖的泥巴,他们却说要去上幼儿园了,以后不玩泥巴了。
现在他们要去玩成人世界的游戏了。
说真的,谷易欢有点焦虑。
“前天,托了我的福?”他仔细回想。
*****
前天晚上八点多,谷易欢给谢商打过一通电话。
“四哥。”他电话里支支吾吾,“你现在有空吗?”
“说。”
他很心虚的样子:“伱能不能来警局捞我?”
他闯祸了。
他在酒吧打了人,原因是人家骂他唱歌难听,让他滚下来,他抗着话筒就把人家脑袋给砸了。
来龙去脉说完,他开始装可怜,装无辜:“是那胖子先挑衅的,他说我唱的是狗屎。他才狗屎,他全家都狗屎。”
谷易欢是個炮仗性格,易燃易爆,闯了祸不敢找家里,次次找谢商。
“谁先动的手?”
他闷着声:“我。”
谢商又问:“人家还手了吗?”
“……没。”
这不是打架,是殴打。
谢商没作声。
谷易欢弱弱地叫了声四哥:“你会来吧?”撒娇示弱的流程他很熟,“你来嘛,你是律师,你忍心看我被人家起诉吗?”
他不能找家里,会被他妈打死。
“我二十分钟后到。”
“四哥,我爱你。”
谢商挂断了。
有了靠山,谷易欢就有底气,恶狠狠地瞪那胖子:“我做律师的亲哥马上就来。”
胖子的头上已经起了包了,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一副谁怕谁的表情:“怎么地,你哥还能把我送进去?”
谷易欢很欠:“看我心情咯。”
然后两个人对骂。
“傻*!”
“我草——”
巡警路过,敲了敲棍子:“都给我安静点。”
谷易欢安静如鸡。
胖子也安静如鸡。
两人各坐一边,用眼神打架。
隔壁,值班民警小钟正在处理另一桩恶性打人事件。
打人者是个姑娘,身上穿着从头套到脚的黑色雨衣,端端正正地坐着,看着文文静静,说话也斯斯文文。
不像会打人的。
“名字。”
“温长龄。”
小钟边做记录:“住址。”
“荷塘街五百三十二号。”
“为什么打人?”
她都知无不言,说打人是因为私仇。
小钟一查,还真是,被打的那个刑满释放没几天。加害者出狱就去找受害者,情理能容,但法理得另说。
谢商开车过来,二十分钟不到。
温长龄和谷易欢在两个相邻的隔间,就隔了一道墙,墙只有半人高,上半段是玻璃。谢商先看见的是温长龄,没有刻意找,进门后自然而然地一眼认出了她的后脑勺。
他路过了谷易欢那个隔间,去了温长龄那边。
“温长龄。”
她回头。
小钟也抬头一看:“你是她家属?”
他没有立刻作答,而是稍微蹲下,低声地问温长龄:“闯什么祸了?”
她说:“打了人。”
谢商看看她身上,没什么异常,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
他起身面向小钟:“你好,我是温小姐的律师,我姓谢。”
隔壁,谷易欢看到谢商了。墙的上半段是玻璃,谷易欢是坐着的,于是只看到了站着的谢商,没看到温长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