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学生围聚在晋月身边,大多都是先前罢学离开的,也有部分原本只是吃瓜,但是打了电话之后得知自己也被调剂了的。
也就是说,学校里几乎所有还没报道的怪谈系新生都在这里了。
晋月这里活脱脱成了个怪谈系新生答疑处。
如果唐笙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招揽了半天没有人来,晋月走在路上就能随随便便拐到一大群新生,怕是当场痛哭而死。
也许这就是吃瓜效应吧。
晋月暗暗分析。
“月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那名思维还算清晰的学生问道。
这个问题是在场所有学生都想问的一个问题。
所有人安静下来,甚至屏住呼吸,只为了等待眼前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女生接下来说出的话。
晋月手指轻敲轮椅,思考了一下自己应该怎样答复。
“你们现在最好回学校,晚上8点之前去礼堂报道,”晋月斟酌过后说道,“有什么事情,等报道完再说。”
晋月没有交代事情的全部脉络,因为很难交代清楚。
而且,晋月觉得自己所说的话,这些学生也未必会当真。
指条不算坏的路,稍微提个醒,晋月觉得这就是自己所能做的全部了。
“我们也去报道吧,宛宛。”晋月回头向宛宛说。
“嗯!时间也不早了,”陶宛宛点点头,推着晋月往前开去,“同学们让一让——脚收一下啊——”
围观的学生们就这样被陶宛宛开了一条路出来。
陶宛宛推着晋月在前面走,身后那名拎箱子的男生勤恳地跟了上来,没有掉队。
“小月姐,我也是怪谈系新生,我看他们那个样子,我现在也有点慌呀……你能不能说说,去了礼堂之后要干啥啊?”拎箱子的男生讨好地凑上来问道。
“去礼堂看看不就知道了,”晋月轻易将这个问题含糊过去,瞥了那名男生一眼,有些惊讶,“你也是怪谈系?”
她记得当时这个男生在车上,和车下的学生冲突最激烈,现在他居然也是怪谈系,这可真是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嗯……”拎箱子的男生尴尬地点了点头,他也是刚才打电话问了招生办才知道的。
“谁是你小月姐?你怎么这么自来熟!一边拎箱子去!”陶宛宛推着晋月,气鼓鼓瞪了那名男生一眼。
“宛宛姐,我这不是在拎吗,而且你咋不问问小月姐,万一你也是怪谈系呢。”
“哼,我还用问?这种事绝对不……小月,我不会真的也是怪谈系吧?”陶宛宛自信的发言到一半忽然变得有些不自信了。
“去了学校不就知道了。”晋月摇头笑了笑,没有太过在意。
陶宛宛歪着脑袋,对着这个问题纠结了一会儿,索性也不去想了。
眼前有另一个问题摆在了她和晋月的面前。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学校一条街外,前面的道路已经被堵到水泄不通,车辆间的空隙挤满了行李和行人。
如果只是拎着行李箱也许能勉强穿行。
但晋月的轮椅很难从中通过,要么容易被人撞到,要么会压到别人。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陶宛宛呼喊前面的行人道。
有些人听到了,看到了她和晋月的状况,并试图让行,但有很多人即便想让也没有地方让,因为实在是太拥挤。
“还是过不去啊……”陶宛宛推着晋月前进了一小段就不得不再次停下,被堵在了路当中,小声抱怨道。
“宛宛姐!我来帮你疏通前面!”拎箱子的男生将陶宛宛的行李箱放在了原地,随后自己率先挤到了前面。
“大家听我指挥!大件的行李排成一列靠边走!还没下车的同学先别下车!”
那名男生的呼喊在前面的人群里传来,有效果,但收效甚微。
人流太大,而他一个人能管理的秩序有限。
陶宛宛眺望着前方,对男生的行动开始担忧。
这时,又有另一个男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靠!这家伙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好人好事!趁我不在居然这么有公德心!”
陶宛宛向身后看去,发现居然是那个刚刚吵架的男生,而他身后还有其他怪谈系的新生,正在三三两两地朝晋月这边汇聚过来。
“你们还不去报道吗?”陶宛宛惊讶道。
“我们早就报道过了,只是中途退出了而已,”那名率先到来的男生揉了揉鼻子道,“而且小月姐帮了我们这么大忙,现在遇到不方便的地方,我们怎么也得帮小月姐做点什么。”
“可是我也没有帮什么忙……”晋月疑惑道。
“好了小月姐,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了,原来拒绝报道会被当成逃兵,我们都很后怕,辛苦有你及时告诉我们,有时候帮忙就是这样的,对施与者来说可能只是一件小事,但对别人来说却是救命的大事。”那名男生郑重道。
“……”晋月没有反驳这句话,因为作为一名残障人士来讲,她知道这名男生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