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发了柳姨娘母子,时辰已是不早,宁雨菡正准备歇下,宁耀仁又至。
但见小少年手捧一个木匣而来,宁雨菡不由挑眉:
“二弟,你来了。你这是……”
说着,宁雨菡便抬手指了指宁耀仁手中的木匣,一脸的莫名。
明日,她便要离家,宁耀仁这会儿会到访,也并不奇怪。
只是,他为何还带着这木匣?
宁耀仁闻言,只是将手中的木匣,往宁雨菡手边一递:
“三姐,这里面是我的全部积蓄,并一些我姨娘和二姐生前留下的首饰银钱。你一并拿着吧。”
“这……”
宁雨菡闻言一怔,连忙摆手,想要婉拒:
“我怎么好拿这些?它们是你娘和二姐的遗物。还有你的积蓄。二弟你……”
身为庶子,亲生姨娘早逝,宁耀仁在宁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有些积蓄也不容易。
她怎么忍心拿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银钱,和已故生母、胞姐的遗物?
然而,宁雨菡一番话还未说完,宁耀仁便摆了摆手:
“去到京城,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尤其是,若入了宫里,想必花销不少……小弟无能,帮不到三姐什么,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三姐,这些银钱不多,首饰也不值什么钱,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啊!务必收下!”
宁雨菡闻言,眸光微闪,心下感动。
最终,她还是依言收下了宁耀仁递过来的木匣:
“二弟,谢了!”
这个二弟,便是她在这整个宁家,唯一能够感受到的一抹温暖。
他的这番善意,她会铭记于心!
“小弟预祝三姐平安顺遂。三姐,保重!”
见宁雨菡接过木匣,小少年宁耀仁又冲着宁雨菡深深一揖,这才告辞离去。
明日唯恐不便,他此番,便是特意来与宁雨菡道别的。
宁雨菡颔首目送宁耀仁离开:
“嗯,我会的!二弟,你也要保重!”
第二日,宁雨菡便离开了宁家,在负责采选的中官的安排下,和一众秀女一起前往京城。
按例,这些秀女每人都允许带一名侍女随行。
而宁雨菡的随行侍女,便是她的贴身丫鬟——明翠。
“姑娘,你要的水。”
车厢内,明翠不甚恭敬的将水囊向着宁雨菡面前一递。
见她如此态度,一旁的好些秀女和她们的侍女,都齐齐投注过来异样的目光。
明翠却似习以为常,丝毫不以为意。
她打心里瞧不起自己这个庶出、在宁家又没有任何地位的主子,从来在宁雨菡面前都缺乏恭谦。
在宁家时,这便是常态。
这会儿,明翠自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宁雨菡见状,眸光一闪,轻“嗯”一声,接过水囊,自顾自垂眸喝水,也不多言,同样一副习以为常、并不见怪模样,心中则已在暗自计较:
这个明翠,从来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只以嫡母谢氏马首是瞻。
若是依宁雨菡的意思,她是绝不会把明翠这不知所谓的丫头,继续带在身边的。
而此番,明翠这丫头,则是被嫡母谢氏直接硬塞给她,令其做为她的随身侍女,一起入京。
宁雨菡不傻,岂会不知,嫡母心中打的主意。
可,她又岂会如了嫡母的意?
不过,眼下,入宫选秀,才是她的重中之重。
其他事,且放一放。
待到她成功入宫,再来收拾明翠这丫头,也不迟。
就这样,宁雨菡与一众秀女一路赶到了京城。
稍作休整了几日,便到了入宫选秀的日子。
一大早,宫门口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这些,都是从全国各地被采选过来,参加选秀的秀女们。
她们都身穿同样颜色、款式的衣裳,连发髻和配饰也是清一色统一样式。
而排在她们前头的一群女子,却是大相径庭。
她们个个衣香鬓影、衣饰华美,光看那些首饰衣料,便知价值不菲。
同样是秀女,这些人却赫然走在最前头,宫门一开,开始选秀,最先入宫的,也会是她们。
而她们不是别人,正是本届参加选秀的贵女们。
“沈姐姐,你看她们!穿戴得可真是寒酸。就凭她们,也配和咱们一起参加选秀?啧。”
一名穿戴精致,圆圆脸、模样娇憨的贵女,朝着身后,宁雨菡与一众采选而来的秀女这边,指了指,面露不屑道。
“也不知道皇贵太妃是怎么想的。历来后宫选秀,都是从咱们这些世家贵女之中挑选。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官之女和民间女子了?”
圆圆脸贵女还在那里嘀咕,她身边被她唤作“沈姐姐”的贵女,则是抬手虚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呀!快闭上你的嘴吧。皇贵太妃的懿旨,岂是你能置喙的?”
说着,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