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外召个女子入宫,侍奉朕?”
乍一闻得谢皇后的话,李元珩霎时间似有所悟,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派不置可否的一挑眉:
“梓潼,你说的这个你想要召入宫中的女子,是何人?”
见陛下并未一口回绝,也并未动怒,谢皇后心头一松,自以为陛下并未着恼,对于她的提议,应是也并不抗拒。
心中禁不住窃喜:
她就说嘛。
陛下也是男人,怎么会不喜欢新纳的美人。
上一次,陛下突然发恼,想来,是看不上她选的那些宫女。
觉得她们身份太低,配不上高贵的君主。
小宁氏可不是奴婢,她是良家子。
还是宁氏的嫡妹。
想来,这一次,陛下定不会再拒绝!
谢皇后心念电转,自觉已然窥破昭文帝心思,整个人底气十足。
闻言,谢皇后立时一派端庄的笑道:
“也不是旁人,此女,乃是简淑妃的嫡妹。”
说着,谢皇后又犹自瞥了端坐于御案前的李元珩一眼,叹息一声,一派情真意切的道:
“臣妾瞧着这阖宫里头,也没个可心的人侍奉陛下,遂有心挑个女子进宫,侍奉陛下。说来也巧,今日母亲竟是带了这小宁氏过来坤宁宫拜见。臣妾见这小宁氏年轻美貌、品性纯良,便想着让她入宫来侍奉陛下。
小宁氏与宁氏乃是姐妹,姐妹二人一同侍君,娥皇女英,这也乃是一桩佳话啊!”
谢皇后一副贤良恭谦,一切全都是为了昭文帝好的模样。
然而,对此,李元珩却并不领情。
闻得她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端坐于御案前的李元珩面色愈来愈黑,到得最后,更是冷着脸,冷哼一声:
“呵,佳话?叫朕看,你这分明是馊主意!”
闻言,谢皇后不由面色一僵,似是没想到,李元珩会突然开口出言斥责,并且,直接就将她的提议给否定。
原本都已计划好的一切,谢皇后哪里容得就这样被打断,她张了张口,正想辩解,却被李元珩一把打断了话头。
端坐于御案前的年轻帝王,用他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桃花眼,冷冷瞥了谢皇后一眼,冷声道:
“皇后,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别打量旁人都是傻子!”
乍一听得李元珩这声“皇后”,谢皇后心里头便是咯噔一声:
多年夫妻,她自然知晓,每当皇上直呼她“皇后”,而非“梓潼”时,意味着什么。
那便是意味着,陛下此刻在生她的气。
他发怒了!
迎上年轻帝王投注过来的这一计冷冽目光,谢皇后不由得心中一凛:
她只觉得,她的那些个小心机、小手段,还有她心中的那些小九九,早已被李元珩所洞悉。
眼前的皇帝陛下,对这一切,早已了然于心。
而她,在年轻帝王面前所做的一切,都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谢皇后面色一白,心中惶恐不已,顾不得其他,便是噗通一身跪倒于地:
“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真就是一心为着陛下着想,想添个可心之人,侍奉陛下而已。若是陛下不愿,那便就罢了。陛下何须如此想臣妾,把臣妾想得如此不堪。臣妾真真是好生难过!呜呜——”
说着说着,谢皇后竟是一派委屈的呜呜哭了起来。
这倒真不是谢皇后演技高超。
只是,她是真觉得自己很委屈,甚至是憋屈。
好好的,她主动说要召个新人入宫,给陛下纳美,如此贤惠,陛下还不领情。
如这等召人入宫的事儿,原还不是她这个皇后一句话的事么?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偏她这个皇后,如此憋屈。
越想越气,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既委屈、又憋屈,不如那历朝历代的皇后恣意、痛快,谢皇后哭得也便越发的情真意切起来。
然而,李元珩却压根就不吃谢皇后这一套,见状,他则是冷冷一笑,不耐的重重一拍御案:
“够了!收起你那些眼泪。朕可没时间瞧你在这里哭哭啼啼,听你说些有的没的!”
伴随着李元珩一掌拍在御案上,那重重的“啪”的一声,原本还一副委屈模样,呜呜哭着的谢皇后,不由猛的一个激灵,心中一突,哭泣之声,也就此戛然而止:
“陛……陛下,你……我……”
谢皇后哀怨的抬眸望向肃着一张俊脸,冷眼瞅着她的年轻帝王,心中郁闷不已:
陛下怎么这样?
这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儿。
指望他能怜惜她、替她拭泪,简直就是笑话!
新婚时,都从未曾如此。
她现如今,又在肖想些什么呢?
谢皇后不懂,李元珩并不是不解风情,而是不愿解她的风情。
君不见,在面对宁雨菡时,皇帝陛下都还是挺解风情、挺会疼人的么?
这也就是谢皇后并不知晓,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