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香蕊连忙摇头,回道:
“夫人言重了,妾只是想要将孩子们都待在身边,也算是有个依靠。”
“九丫头被送去,是因为她的性子太极端偏执,去到庄子上吃吃苦也好,至于你跟着一起,那是因为光放她一人过去,身边没个大人跟着我也不放心。
可你那两个儿子却没犯错,他们留在这府里,每日跟着学究念书识字,岂不是好事,为何非得要跟着你们一起受连累?”
“是!妾,多谢夫人开恩!”
秦香蕊应下,其实她答应也并非就是完全放心了,但也知道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只能点头同意。
随着她话音落下,张嬷嬷带着几个人,将母女两人给送了回去。
裴纾轻轻叹息了声,神色也有些倦怠。
赵思思见状,跟另外的几个姨娘对视了眼,同样长舒了口气。
“夫人,即使这酥饼没毒,但静珊那孩子的话也不能全信,反正这大夫也已经过来了,您就让他顺便给您瞧瞧,咱们也好放心些。”方翠兰走上前,对着裴纾提议道。
裴纾点了点头,她没下毒并不代表别人不会。
大夫进来后,为她搭了脉,在问过她吃饼的时间后又拿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在酥饼跟麻雀身上试了试,确定银针没有变黑后这才敢确定地回道:
“夫人请放心,这饼上的确无毒,您的身子也无碍!”
众人闻言,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赵思思回禀了声,带着大夫走出正屋,又喊着含香一起出来。
含香一时没明白过来原由,但还是跟着两人走角门处。
“有劳大夫随我们跑这一趟,夫人骤然生疾我们心急如焚,如今她在您的尽心医治下依然好转,您真乃是华佗在世。”
说着,她悄悄送给了含香一个眼神。
含香立即就理解了她话的意思,赶忙从身上的荷包里拿出了一两银子递过去。
“这是咱们夫人赏的,还请您不要推辞!”
这个大夫也不过就是个上城来卖草药的,正打算回家偏巧就被两人给硬拉了来,此刻听到这女子说的话还有这么多的赏钱,心中也瞬间了然。
他伸出手,激动地将银子接过来,赶忙作揖:
“娘子谬赞了,小老儿今日只是进城来卖了个药,这就要回去了!”
“那您慢走!”
赵思思笑着冲他弯了弯腰,将人亲自送出门去。
回来后,她目光担忧地朝着正屋的方向看了看,轻轻舒出一口气。
“含香姑娘,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了,还请您帮忙回夫人一声!”
“姨娘不进去坐会儿,喝口茶再走吗?”
含香从出门找大夫的时候就觉得她不错,刚刚又在替裴纾的名声着想,所以免不得对她恭敬起来。
“不了,我瞧着夫人精神不太好,怕是今日累着了,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等她空了我再来!”
“好!那姨娘慢走!”
赵思思朝她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瞧着她离开的身影,还有那忍不住朝厢房的方向看去的眼神,含香叹息了声。
这也是可苦命的,她原是头一个伺候周远山的人,后又生下了二公子,本该是这府里最得脸的姨娘,结果却被吴氏一直打压,直到年华逝去,只留下了这满心的悲切跟沧桑。
不过好在她如今还有个十三公子,以后也算是有个依靠跟指望了!
回到屋里,她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告知了裴纾。
裴纾点了点头,心里也对这个赵姨娘生了些好感。
剩下的姨娘们也懂事的离开,不过她们每个人在离开前,都悄悄地去看了眼自己的孩子。
临月阁的婆子们办事很利索,回去将母女二人的东西收拾了一些就把人给送到了枫岭,天还没黑就已经从枫岭赶着回来了。
枫岭是姜家陪嫁给裴纾的地方,那里的佃户跟下人们也都是一连好几代都在那边待着,所以将秦香蕊送去,就算不让他们受罪,也是享不了福的。
她们一走,府里剩下的也就都是一些老实本分的了。
而经此一事,裴纾对府里的那些孩子也是稍稍放松了一些管教,至少会让他们每隔十日就回他们亲娘跟前住一晚。
一晃又是半月,天气越来越热。
夜晚裴纾坐在院子里纳凉,含香在边上给她扇着扇子。
“这天儿才刚热起来,小姐就整日里喝着凉茶,也不怕身子受不了。”
“我最怕热,以前小时候在乡...在家的时候,一过了端午,我都恨不得泡在水池子里。”
含香笑了笑,突然就想起下午的时候姜家派人过来传的话,问道:
“夫人说让您明日回去过端午,您看咱们是留在这儿还是回去?”
裴纾低头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
“要是之前府里人多,家里也有能说了算的,那会儿我倒是还能回去。可是现在这府里基本上都是我们来做主,要是一走这府里该有人说闲话了。
更何况这东西都已经预备下了,那些姨娘跟孩子们也都盼着,要真撇下他们,他们也该没个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