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顾珩心中那原本还有些不能确定的心思,此刻也愈发的坚定起来。
“纾儿...我定会活着,全头全尾地回来!”
得了他肯定的答复,裴纾眼眶中的泪珠连串落下,但嘴角还是勉强地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子时刚过,顾珩明日一早就要走,回去还要收拾行装,所以纵然两人再不愿,此刻也不得不分别了。
两人站在门口,一内一外,彼此眼中满是不舍跟酸涩。
“等我!”顾珩将人拥入怀里,在她额间留下一吻。
裴纾眼含热泪,冲他扬唇笑了笑:“嗯!我等你回来!”
等她说完,顾珩往后退了几步,最后终是狠下心来转身离开,没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
裴纾则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早已哭得不成样子。
她的身子慢慢滑落,跌坐在门槛上,瘦小的身躯止不住颤抖着。
五月的夜晚还是凉的,她就这么坐着,目光一直停留在顾珩的身影离开的方向。
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顾珩平平安安的回来。
到那时,她一定要嫁给他,以裴纾的身份成为他顾珩的妻子!
翌日一早,天色尚暗,院子里的下人们接二连三地醒了过来。
含香也是难得的早起,她穿好衣服准备去小厨房给裴纾打水洗漱。
结果她刚从里屋的丫鬟房走来,就看到了已经在门槛上坐了近一夜的裴纾。
“小姐!”
她赶忙跑到门口,蹲在裴纾跟前,脸色担忧。
“外头这么凉,您怎么坐这儿了!”
含香关切的声音,将裴纾的思绪渐渐唤起。
她回过神来瞧了瞧,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坐了那么久。
耳边依旧是含香叽叽喳喳着担心自己的话语,裴纾不禁想起小时候顾珩也曾对自己这样唠叨过。
渐渐地,眼中再次泛起层层雾气。
含香看着她一颗接着一颗的泪珠,同时也注意到了她耳朵上的坠子,由此能联想到昨日夜里估计是顾珩来过了,只是这内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想起之前在华清池边,她家小姐也是这么无声地哭过一回,难不成是两人又闹别扭了?
“您与公子是青梅竹马的情意,还能有什么话是说不开的,就算是闹了些不愉快,您晾他几日便罢了,如今就这么坐在这儿作践自己的身子,又是何苦来的!”
裴纾并未直接回复她的话,扶着门框一点点地站起来,脸上的泪痕被清晨的微风吹得阵阵发凉。
“这几日我不想见人,府里的事儿你就跟张嬷嬷她们商量着来吧!”
含香微微叹息了声,没说旁的,只是点头应了声。
如同上次,这次裴纾又是一连躺了好几天。
虽然上次她借着接手管家之事立威处置了一些下人,但如此大的一个镇远侯府,又怎能只有那么几个多嘴多舌的。
有几个人见她又病倒了,免不得又在背后小声议论着。
要是只谈论她身子弱便罢了,偏偏有个不知惜命的非得为之前的那些人鸣不平,言语间还有些诅咒之意。
而她的话正好被路过的张嬷嬷跟含香听见,虽然大家都是下人,但她们两个到底是府里主母跟前的人,所以地位到底要更高一些。
两人商量了下,也没去禀告裴纾,只让人去喊来赵青青,本想着让她来做做样子,至少这说话的力度比她们要重些。
没想到赵青青一听那人的所作所为,即刻就召集了府里能管事的下人们,当着大家的面就下令将人给活活打死了。
“而今咱们府里是何情境大家心里都清楚,现下所有大事小情全在夫人一人身上压着,她又不是什么大罗金仙,怎就病不得?
更何况,夫人是何等身份,官家亲自指婚,贵妃娘娘又是她的姑母,如此尊贵,又岂是尔等可以在背后随意议论的!
今日我让人将她打死的原由你们若是能记在心里最好,如若记不住倒也无妨,左不过就是让府里管刑罚的人再行一遍家规就是了。
命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要死要活,你们自己选!”
赵青青的话里充满了威胁,她虽不是个正头主子,此刻却也将下面那些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是!”众人赶忙弯腰顺从。
事情处理完,她让人把地面打扫干净,然后让他们散去。
等人都走了,她看向张嬷嬷跟含香,微微压了压身子,言语尊重。
“事情已了,那妾就先回去了!”
“姨娘客气了,奴婢多谢姨娘为我们小姐做主!”含香恭敬道。
赵青青低头一笑,态度依旧平和:
“姑娘这是哪里话,今日若不是借着夫人跟二位的光,妾怕是都不能如此得意呢!”
张嬷嬷笑了笑,冲她弯腰:“那姨娘慢走!改日等我们夫人身子好了,请您来喝茶!”
“好!”
赵青青走后,张嬷嬷也带着含香回了临月阁。
一路上含香都在说这个赵青青的好话,中间还夹杂着几句替她惋惜的话语。
张嬷嬷就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