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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月藏,乌云遮。
云漠山周边淅沥沥地下起细雨。
少年见将强敌逼退,并无慌张神色,细声安慰着山宁,见山宁一副害怕的样子,少年宠溺一笑,小心掏出随身携带的蓑衣为山宁披在身上,然后背在身后。
“哥,你真厉害,什么都不怕。”山宁劫后余生,漂亮的小脸还是苍白苍白的。
“没什么可怕的,自从咱爹生病我独自打渔,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几百丈的大蛇我都打得他们落荒而逃,满地找牙,别说几张鬼脸了。”少年大声说道。
“哥哥,你骗人,哪里有那么大的蛇啊,几百丈,那岂不是要比我们家的渔船还要大很多很多?”山宁眨着眼睛一脸不信,双手在身前拉得老长。
“比咱们家的渔船大多了,一个蛇头就比咱们家的渔船大!”
“哥,我才不信!”
“等你长大了,我领着我妹妹去看看好不好!”少年一边将月见花采摘进玉瓶,一边逗着自己的妹妹。
“我才不要,那么大的蛇还不得吓死我啊,嘻嘻。”山宁靠在少年背上蹭了蹭,几句话过后脸上慢慢恢复红润。
洞穴深处,黄衣红发女子望着山下的两人,早已泪流满面,八年前自己从东海路过就只为找到少年,没想到那时没有找到,八年后的今天,少年出现在自己眼前,正欲上前才突然想起自己被封印之事。
“哼,剑主凌潇潇要不是在这里遇到我家主上,咱俩的账一定好好算算!”黄衣红发女子正是黄鸟,只是困在洞穴更深处无法出现。
千里之外,古道月明星稀,百草居内,凌潇潇正在后山与树爷爷对弈,闻言微微一笑。
黄鸟心中传来凌潇潇儒雅的声音“误打误撞,道友不必在意,只是算账一事,随时都可。”
“怎么了凌小子?难不成是哪一个女道友夜深思念?”树爷爷望着一脸笑意的凌潇潇,“秦妮子正在疗伤,你···”
不等树爷爷说完,凌潇潇早已一只手捂住,连忙解释道:“可不敢胡说八道,是那八年前与秦矜打斗被我封印的黄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大半夜的念叨我的名字。”
“呵呵”树爷爷笑笑,双指伸出点了点凌潇潇双眼又点了点自己的双眼,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凌潇潇无奈一笑,指着棋盘,问道:“下不下?不下我就去为我家夫人护道了,咦,我的棋子呢,怎么又少了,为老不尊,你又耍赖。”
“哈哈哈哈,看来我又赢了,孤独啊,高处不胜寒。”树爷爷爽朗的声音传来。
黄鸟闻言哼了一声再不搭话,眼睛紧盯着少年与山宁,心中微微一动,神识在云漠山扩散开来,等看到一貌美少女坐在仙池之中时,眉头紧紧皱起,怒喝道:“死老鼠,差点坏我大事。”
雨越下越急,少年看了看玉瓶之中的月见草足够,便迈着矫健的步伐往城里赶去,足足二百里路,到城里时天微微亮,城中不时有几声鸡鸣,随着日光出现,城中的居民一个个醒了过来,只是对于在街道上昏迷一事放佛并不在意,而是如木偶一般转身就去做那些早已习惯的一些琐事。
“十三,你怎么看?”街道上曾宁望着呆愣愣的居民有些无语,两人本打算一早前往云漠山,想到昨日城中无数居民昏睡,可能会引起一些骚乱,想着替城主江河来分忧,却万万没有想到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莫不是昨日伤了心智?”楚希言眉头紧皱,望着一个个起身的居民。
“啊”一声大喊传来,两人连忙闻声赶去,只见一个身着粗衣的少女惊恐大叫,想必是看到满街躺尸的居民。
阳光普照,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空旷的街道不一会便站满人群,忙忙碌碌,只是忙碌之中带着一丝刻板,带着一丝僵硬,一种诡异的气息不断蔓延,仿佛整条街道虽然生活在阳光下却如死城,只有极别人透露着不一样的情绪,是什么,是自由,是身体疲累心中仍是自己的自由。
“到底是什么控制了居民的神智?”楚希言眉头紧皱,心中不断思索。
不远处一个少年领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少女缓缓走来,走进一家药铺。
“成叔,您要的月见草,这些够不够?”少年看着眼前清瘦的中年人问道。
听到声音,中年人僵硬地转过身,眼眶乌黑好似精神透支一般,望着眼前的少年,沙哑道:“够了,够了,这些就够了。”
“成叔您怎么了?”少女被中年人的状态吓到,躲藏在少年身后,捏着衣角。
“呵呵”成叔咧开嘴笑了笑,一股奶白色的汁水从嘴里滴下。
“啊。”少女惊恐大叫,少年则是皱着眉头,上前一根手指点在中年人额头,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只见中年人犹如无骨一般瘫坐在低,一丝丝黑气从全身散发而出,闻之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不一会的功夫,只听见一声咳嗽声,成叔“呃”的一声长呼吸,望着四周一脸茫然。
“嗯?山海?你不在家帮你爹打渔,怎么来我这里了。”中年人望着眼前的山海,山海家中有病重的父亲,常来这药房拿药,久而久之便对这兄妹很是熟悉,再加上山宁天真无邪,伶俐懂事,掌柜老板对山宁是格外的疼爱。
“成叔,您不是说寻找月见草,我这几日晚上终于找到一些想着给您送来,您看这些够不够。”山海说着将身后挂在腰上的玉瓶拿了出来。
“山宁,咋地不认识你成叔了,怎么还躲在身后呢?”成叔看着山海身后怯怯的山宁问道,眼睛之中带着慈爱。
“成叔,你刚刚太吓人了,都吐了。”山宁吐了吐舌头,才慢慢走出。
“小成子,你妹妹来了,躲在房间干什么,还不拿点好吃的出来?吐了?什么吐了?”成叔望向后屋问道,然后问道,等了好一会后房并没有声音传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这小子又睡懒觉,你山宁妹妹来了,你不是天天念叨着啊。”成叔示意山海单宁稍微一等,转身就往后房走去。
半晌过后,“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儿啊,你不要吓唬爹。”成叔惊恐的声音传来。
山海拉着山宁连忙走进后房,只见成叔正跪倒在地,身前是一个妇人端坐在地,怀中抱着浑身发乌的少年。
街道之上,诡异依旧。
“十三,我刚才没看错吧,那个少年一出手就将那掌柜救了。”曾宁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想过无数办法但是毫无作用。
“大帅,你那宝贝呢?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是什么老神仙游历世间?”楚希言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要是自己凌叔在随手一点就将诡异消除那还说得过去,但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这太匪夷所思。
“我那宝贝就没有什么反应啊,他就是一个纯纯的少年郎啊,总不能是金丹之上吧?那也不对啊,听他们话中意思好像认识了一段时间,还有爹妈啊。”曾宁望着手中的一颗圆珠欲哭无泪。
正在此时,药店之中再次传来惊恐之声,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快步上前,刚进入到药房往里看去,便看到山海正两手印在妇人与孩童额头之上,不断有着黑雾和乳白色之水流出。
不多会,妇人与孩童慢慢恢复神智,望着眼前几人一脸茫然,孩童则是兴奋地跳了起来,看着山宁一脸惊喜:“妹妹,你怎么来了,爹,你也不喊我。”声音中还带着点点埋怨。
“相公,这是怎么了?”妇人站起身来望着成叔询问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坐下夫人,身体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郎中?”成叔着急的看着自家夫人。
“相公你是不是傻了,你不就是这青阳城之中最厉害的郎中吗?”妇人抿了抿嘴笑道。
“呵呵,也是,总之没事就好,不行等过几天咱们再去七星宫去找老神仙们看看,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成叔望着眼前恢复的妇人眼眶有点湿润,对着山海说道:“多亏你了,走,我给你爹拿药。”说罢,站起身来,走出内房。
“哎,成叔客气了。”山海连忙跟着出来,山宁则是与小成子在一旁,不时地左瞅瞅右看看。
“你们这是?”成叔一脸戒备地望着楚希言与曾宁。
“掌柜的,我们随便看看,对,随便看看。”说完楚希言拉着曾宁走出药房。
“哎,现在的年轻人,到药房看什么,我看八成是那纨绔子弟,被掏空了身子,想要一些补药,见你在又不好意思开口了。”成叔鄙视的望着两人的背影,冲着山海说道。
山海一脸懵,并不知晓成叔所言。
“哎,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可能他们的日子哟,咱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喽,诺,这是你爹的药,再有个十天半月就会好起来了,再加上这次月见草的酬劳。”说完成叔将几包药递给山海,还有一个沉甸甸的黑布袋。
“成叔,这是不是有些多了。”山海提着黑布袋问道。
“多什么多,要不是你我那崽子与夫人不知要遭多大罪呢,快拿着,给山宁补补身子,你看娃儿瘦的。”成叔笑呵呵的说道。
“那多谢成叔了,山宁,咱们回家了。”山海朝着内屋喊道,便看见山宁蹦跳赶来,站在山海一旁,朝着内屋里的小成子扮了个鬼脸。
“成叔,那我们走了。”
“哎,路上慢点,家里缺啥了就尽管来我这里,成叔别的没有,管饱。”
“成叔,照顾得够多了,您快歇息吧,给婶婶与小成弄点补汤。”
“好。”
“山宁,走,哥哥带你买你爱吃的糖葫芦。”
“耶,哥哥万岁。”
“这位小兄弟,稍微一等。”不等两人走远,在一旁等候的楚希言与曾宁连忙快步上前。
“咦,是你们?有什么事吗?”山海回身,看到两个翩翩公子向自己走来,正是刚刚从成叔那里出来的两位少年。
“在下楚希言,身边是我兄弟曾宁,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楚希言微微拱手。
“山海”山海看向楚希言并不多言,望向一旁的身旁心头则是微微一暖,朝着曾宁点了点头。
曾宁也是心头一震,一丝熟悉的感觉萦绕在曾宁心头,似有遗憾也有痛楚。
“大哥哥,你找我哥哥有什么事情吗?”一旁的山宁对楚希言则是有些喜欢,笑嘻嘻的。
楚希言看着山宁也是自心中欢喜,连忙蹲下身笑呵呵地拿出一个硕大的风车,那是楚希言刚来青阳城时买的,自己自小便在百草居,极少见到,这次看见便买了许多放在方寸物内,除了风车还有泥人、小木剑、陶响球、拨浪鼓等等。
“谢谢哥哥。”山宁看向山海,见山海点头才接了过来。
“不瞒小兄弟说,这满城尽是如你成叔一般的病症,敢问小兄弟如此医好那掌柜老板?”楚希言说明来意。
“我也并不知晓,好像生来便会,随手为之。”山海见山宁欢喜,面色也有些温和。
“有如此医术,还用得着来这医馆求医,什么病不都是手到擒来,你是不是哪位老神仙在考验我哥俩?”曾宁在一旁贱兮兮地问道。
山海也不生气,望着山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和,慢慢说道:“这位小哥有所不知,我虽然对成叔可医,但是我爹那病确实束手无策,可能术业有专攻吧。”
“敢问山海小兄弟可是从那云漠山而来,莫不是仙池中人?”楚希言似有思索。
“我俩自小在海边长大,云漠山也是昨晚采摘药材才去的。”山海如实道来。
“哥哥为了给爹爹治病可辛苦了。”山宁在一旁玩着风车说道。
“给,这些够不够,不够我还有,以后可不要大晚上再去云漠山了,那么远多累啊。”曾宁不知为什么鼻头一酸,听闻山海辛苦,又见山海浑身粗衣,皮肤黝黑,心中下意识地就掏出一把金叶子便塞给山海。
山海看着满手的金叶子,并未觉得不妥,反而大方地拿了起来,望着曾宁而笑。
心中莫名有个想法:“今世总不会如以前那般身不由己了吧?”
“大哥哥,你真好。”单宁也连忙说道,天真无邪的笑着。
“有啥事跟你曾哥哥说,曾哥哥啥都没有,就是有个有钱的爹,快回家吧。”曾宁摸了摸山宁有些瘦弱的脸蛋,有些疼惜。
正在此时,一只纸鹤从空中而来,慢慢飞至楚希言与曾宁身旁,楚希言伸手接过,便听闻江河的声音传来。
见两人有事,山海拉着山宁说道:“我们还要回家为爹煮药,就先走了。”
“你住哪里啊?”曾宁似有不舍,但是城主府有请又不得不到。
“东海之畔,渔家码头。”山海的声音传来,不一会两人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大帅,你信不信他们是老神仙?”
“不信,他怎么会是老神仙呢?”曾宁脱口而出。
“大帅,我们好像还未去云漠山。”
“算了,先去城主府,再去云漠山,你那青梅竹马又跑不了。”
“你你你,你不要乱说啊。”楚希言涨红了脸,脑海中出现一个凶凶的女孩子,站在月光中,手持忘忧花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