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里东西很少,除了日常看的几本哲学书,就只有一本厚厚的画册。
陆祈川神色微动,眉眼处漫出几分温柔的意味,伸手拿过,白皙骨感的手指捻着封面翻开。
映入眼帘的,还是之前他为了故意反抗司听瑜,在书页上画下的三个大“x”。
原来几天前的他这么叛逆,这么不乖。
可是司听瑜还是对他这么温和,这么耐心,从来没有凶过他,也没有骂过他。
司听瑜肯定是喜欢他的!
因为有爱,所以包容!
陆祈川再一次,用奇怪的脑回路把自己哄好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男人心头涌上一丝丝甜意,难耐地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波涛起伏的情绪,眼眸中映着璀璨的微光,眼尾向上挑,喉结微微滚动,薄唇溢出一声浅笑。
他就知道,司听瑜是在乎他的!
站在原地满足地欣赏了好一会儿,陆祈川终于舍得掀过这一页,仔细翻找到了纹理最清晰、质地最好的一页画纸,拿在手中,再小心翼翼地拾起照片,大步往书房走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重拾画笔的第一幅画,他要送给司听瑜。
因为,他也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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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刚观摩完手术的司听瑜换好衣服,揉着酸疼的脖子,跟一众师兄师姐往办公室走去。
大家还在激烈地讨论着刚才手术台上的惊险场面,气氛十分热闹。
司听瑜这一天下来,在门诊部和住院部之间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再加上没有午休,早就累得腰酸腿软,已经没有精力加入讨论了,只是默默地听着。
到了门口,她卸了点力气,懒洋洋地靠着墙壁挪动,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
倒是一旁的彭万里见她累成这副样子,启唇调侃道。
“小师妹,现在知道上临床的痛苦了吧,作为过来人,我只能建议你早点去买一双······”说到一半,男人顿住了话头。
“早点去买一双什么?”司听瑜扶着腰反问道,见他神情微妙,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早点买一双预防静脉曲张的袜子,哎你们快过来看,这简介牌上怎么少了这么多照片啊?”
彭万里惊奇地指着简介墙,示意其他医生过来看。
“哪里哪里?哎,还真是。”
“谢哥、孙哥的照片不见了,赵姐、李姐的照片也没有,还有小司医生的照片也没了。”
“咱们这四楼,难不成还住了一个变态?”
“看来这个变态口味还挺重,不止偷赵姐和小司医生这些女同志的照片,连中年发福的谢哥的照片都偷!”
“去去去,谁中年发福,我这个月可是瘦了三斤呢。”
“不公平,这个变态为什么不偷我的照片,我这张证件照还是花了99块钱去海马体拍的,他太没有眼光了!”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来个人,去负一楼调一下监控,看看是谁拿的。”
副主任活得久了,自然见识多了,才不会像这些小年轻一样少见多怪,留下这句话,就背着手率先进了办公室。
剩下的一众医生大眼瞪小眼。
“我的照片不重要,偷了就偷了,我不去看监控。”
“谢哥去吧,咱们这里他的挂号费最高了,照片也最重要。”
“不去,我老花眼,看不清楚监控的电子屏幕,照片就当我送给他了,这位仁兄还想要的话,我可以再送他几张特写。”
正在书房里奋笔画画的陆祈川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咽了咽口水。
嗓子不疼,应该不是感冒。
肯定是司听瑜在想他了!
办公室门口,众人互相谦让,推脱不休。
司听瑜作为级别最低的小喽喽,无奈举手,接过这个重任。
“我这会儿刚好有空,我去吧。”
“好哎,小司医生记得给犯罪嫌疑人拍张照片,发到咱们群里,我倒要看看,这个变态到底长什么样子。”
“嗯嗯,我知道了。”
等到司听瑜浑身呆滞、满脸错愕地站在监控显示器前,看着屏幕里熟悉但突然有一丝陌生的男人,万分庆幸下来看监控、揪小偷的人是她!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陆祈川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躁郁症没治好不说,反而在自己的履历上添了“光辉”的一笔。
万一留下案底了,以后多影响考公考研呢。
噢······他是陆家小少爷,富好几代呢,不用考虑这些。
但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
司听瑜的呼吸沉了沉,眉毛微挑,纤长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圆润的杏眼眯起,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里面色苍白、脚步踉跄的男人看。
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拳头逐渐硬了。
她可看得清清楚楚,回病房的路上,陆祈川的腿都是抖的!
他到底把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情,明明精神那么敏感的一个人,还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晃悠。
万一有人突然刺激到他怎么办?万一突然发病了该怎么办?
这个保镖也是,陆祈川胡闹,他也跟着一起胡闹,没一个懂事的!
司听瑜强压着心里的火气,眼神凌厉地一遍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