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大。”
烛奥坐在驻地办公楼的楼顶边缘,双脚悬空。
看见来人,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打了声招呼。
宴闻祁走过去,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楼顶边缘。
“咔~呲”一声脆响。
“喝点?”
“呵”烛奥笑了笑,接过酒罐,“不耽误正事吗?”
“没事,又不是我求婚,我在不在没那么重要的。”
宴闻祁身体后仰,双手撑在身后的地面上,看着烛奥,“都说了?”
烛奥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他仰头“咕咚咕咚”几下,一罐酒就见了底。
空罐子拿在手里,捏成薄薄的一片。
“其实,我妈从未真的相信过,他会因为爱上别人,而与自己离婚。
她就连闭眼之前,都在跟我说,让我不必为了她迁怒他。
原谅、忘记、怨恨...都行,但都只记得自己那份就行。
我记得她说,“我不是笃信他的爱永远坚定不移,我只是坚信他的为人,即使不爱那一天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即使等不到他的解释,我的心里,还是相信他做出那些事情并非本意的。
我怨恨的,也从来不是这个。”
烛奥说完,又问了句:“还有吗?”
宴闻祁从空间钮里,又拿出几罐酒,依次摆开在两人中间。
给烛奥开了一罐,自己也开了一罐。
“我只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义,能让他舍弃我们。
他真以为自己,是可以拯救苍生的创世神明吗?
他知不知道,他对联邦没有那么重要,他对我妈却很重要。
我亲眼看着,我妈即使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那些都是我爸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可是她还是陷在被爱人抛弃的痛苦里,一天天枯萎。
她怀着弟弟妹妹,都不敢告诉我爸。
可我爸呢,同一时间,他跟那个女人频频一起出现在各种活动里,到处都能看见他们恩爱的身影。
他们或许是假戏,可也真做了。
我妈是个爱干净的人,她怎么会接受自己的爱人,拥抱亲吻另一个人。”
一滴泪,从烛奥眼角滴落,砸在了地面上,洇出了一小圈深色。
宴闻祁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前几天和虞烟的对话。
若在以前,没有遇见虞烟,没有看过她藏起来的那些书,没有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这种事情,他或许,也会做出和老霍同样的选择。
毕竟为了联邦更和平安定的未来,确实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
可是现在他的心态变了。
他已经能够认识到,一旦他做出那样的选择,哪怕他最后能够全身而退,也回不去过去了。
“原因怎样不重要、过程、结果如何也不重要、他的心是否忠诚也不重要......从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我不相信他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没想过这种后果。
可他还是做了。”
烛奥吸了下鼻子,又打开了一罐酒。
半年前,他在黑矿星看见了他。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即掉头回去寻找,心里有无数疑问想证实,甚至为此被人发现陷入苦战,精神力崩溃,如果不是小夫人,他已经是一具不知死在何时的行尸走肉。
甚至在今天之前,他都还想亲口听见他的解释,证明妈妈没有错。
她没有爱错,因为没有信错,她的坚信,不是一场小丑般的独角戏。
可是在真的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时,烛奥却很迷茫。
真假还有意义吗?
反正都已经来不及了。
“是不是从未见过我如此纠结的时候?”
烛奥偏头笑着问宴闻祁。
宴闻祁却只看到了他发红的眼角。
宴闻祁长吐一口气。
因为代入了自己,现在只觉得自己也被难过和压抑包围,他永远不会让这类似的一幕,发生在他和虞烟的孩子身上。
“朱阿姨很好,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感情,不然,她也不会在事情已经发生后,还愿意带思齐和思淼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吗?
你也不必如此,我们总以为还有时间,还来得及,可人生苦短。
就像你爸爸一样,我相信他最初,也一定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任务、一场意外,就会被困在原地整整二十三年,等到他终于可以继续启程的时候,才发现,除了自己,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
别让自己有这个遗憾。
你想恨也好,想拥抱也好,朱阿姨都不会怪你。
因为那不仅是她的爱人,也是你的父亲。
你若想,叫他一声爸,让他往后余生,为你和思淼思齐倾尽所有,也是一种报复。
不必觉得......
原谅他,是对朱阿姨的背叛。”
宴闻祁话音刚落,烛奥突然双手抱头,泣不成声。
高大的身体蜷成一团,哭的止不住发抖。
冠冕堂皇的说了那么多,找了那么多的借口,无非就是不想承认,即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旧还像当初的小孩子一样,期待着那个人再次出现。
就像过去无数次,他工作完回